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狐狸,仰着脑袋枕着他的鞋,抱着一条大尾巴,歪歪扭扭的仰躺着睡在脚踏上,身子底下压着一块小毯子,安安逸逸的打着小呼噜。
好好的小窝不睡,就连地上都铺了毡毯,睡在地上也比这上面上要好,可这小家伙偏偏要贴着床榻,缩着身子睡在冷冰冰的脚踏上。
而且白笙压根就没想过,它睡的这个地方是给人踏脚的,若是容胥晨起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踩伤它。
容胥低头看,发现小狐狸半个脑袋枕着他的鞋,小家伙一边的耳朵竖着,另一边的抵到鞋边,软软的折了起来。
容胥伸手一勾,便把鞋从它脑袋下面抽了出来,白笙睡的正香,枕着的鞋骤然被抽走,毛绒绒的脑袋“咚”的一声落在楠木做的脚踏上。
白笙脑袋磕疼了,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先委屈的“呜呜”了两声,可是他又还困着,眯着眼睛茫然的看了男人一眼,委委屈屈的翻了个身,大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翻身过来的时候小爪子没抱稳,尾巴一下子歪到了一边,滑出去一截,露出了半边被茸毛覆着的粉嫩小肚皮。
昨天吃的圆鼓鼓的肚皮睡了一晚上已经又恢复平坦了,随着小家伙浅浅的呼吸一起一伏。
呼吸声平稳安逸,睡得很香甜。
容胥却偏不想让它舒舒服服的睡,修长的手指在它毛绒绒的小肚皮上压了压,又拿手指头揉揉,白笙被男人吵的睡不好,耳朵一抖一抖的,终于困倦的睁开眼,懵懵懂懂的看向扰他睡觉的男人。
容胥见它醒了,兴致更浓,俯下身去,伸过另一只手,一手拨弄它毛绒绒的大耳朵,一手捏它软软的小肚子。
小动物的耳朵是很敏感的,白笙觉得痒,下意识抖了抖毛,脑袋蹭着毛毯拱来拱去,后腿还一蹬一蹬的想把他蹬开,却又躲不开,便哼哼唧唧的小声抗议。
其实殿内这么大的地方,它大可跑到别处去睡,却偏偏要趴在这儿受男人欺负,躲不开还又委屈的不得了。
容胥薄唇微勾,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真是个傻东西……
塞北战事止戈,今日卯时还要上早朝,容胥逗着小狐狸玩了一会儿,便该起了。
如今是元佑三年,是容胥继位的第三个冬。
冬至刚过,塞北战事渐止戈散马,大军即将班师回朝,相较往年,这的确算得上是容胥掌权以来,皇城里过的最安稳的一个年节了。
自先帝驾崩,大周便入了多事之秋。
三年前,趁着皇权未稳,萧贵妃携幼子背靠长阳王,在容胥登基大典之日起兵谋反,虎视帝位,本以为是探囊取物,却没想到新帝早设好了局,就等着他们来钻,不仅奉天殿早已布下重军,就连长阳王夺位所仪仗武陵兵,也早已在新帝掌控之中。
新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拿出一把匕首,一寸寸割断了长阳王和亲弟的头颅,萧贵妃作乱殃及满门,那一日的鲜血把奉天殿的白玉石阶都染红了,满殿朝臣人人自危,生怕殃及自身。
这还只是开始,距奉天殿宫变不过三月,容胥便下了圣旨,起兵攻打塞北。
塞北乃游牧民族,人人皆兵,骁勇善战,大周几朝几代都选择隐忍,却在容胥这儿开了先例。
刚经了宫变,没人敢阻拦,这事便这么定下来了,仗一打便是三年,天佑二年秋,容胥不顾朝臣规谏带兵亲征,却没想到不过半月,便一举攻破了羌尤王城,如有神助。
容胥攻破羌尤军后,竟亲率兵屠了王城,丝毫不在意留下残暴之名,羌尤血流成河,一夜之间全族皆灭,此举一出,震惊朝野,原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