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一亮,罗晓立刻回了单位。
这会儿时间还早,大楼里空空荡荡的,走路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罗晓听着自己努力压制,却还是急促的脚步声,心底的憋屈越发膨胀,那种感觉就像一壶老陈醋直直倒进着了火的油锅里,不止火没灭,渐起的醋溜子还烧得她疯狂想动手。
“江归然,你完蛋了!”罗晓磨牙,加快步子去了保安部。
保安部,张靖辛苦一晚,这会儿刚写完值班记录,人正瘫在椅子上90度仰望天花板放空自己。
罗晓进去的时候,张靖情绪上头,大嗓门一扯吼出一句震碎三观的,“三百六十五秒,让你受不了……哦,绝对受不了……”
罗晓本就怨气丛生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江归然还没来?”罗晓忍着捏死眼前这个扭着腰娇喘的神经病的冲动,凉凉问道。
张靖情绪被打断,火大地转身,单脚踩着椅子,胳膊肘撑住膝盖装大佬,“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你以为人人都是准点打鸣的鸡啊!你……罗,罗总。”
张靖颤抖着收回脚站在一旁,乖巧得像个癫痫,“您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来保安部了?”
罗晓凉嗖嗖的目光快速扫了一圈,见没有江归然再次问,“她一般几点来?”
张靖立正稍息,“七点半!”
罗晓无视突然正经的张靖朝里走,“我在这里等她。”
张靖暗道不好,心想江归然到底对这尊大佛做了什么,引火烧自己身也就罢了,怎么连无辜的他也遭了殃?
张靖余光偷偷瞟向一旁领导视察一般四处看的罗晓,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吧,虽然五大三粗,但真心惹不起女人,尤其罗晓这种掐着他粮食脖子的女人。
张靖背对罗晓在胸前画了一次十字架,然后走到监控大屏前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凄凉得能抓鸠儿的大门口,祈祷下一个出现的就是江归然。
七点半,时间刚到罗晓就站起来问,“江归然人呢?”
“小江?小江今天值夜班啊,白天不来的。”端着碗喝胡辣汤的严涛突然出现接了话,顺便火上浇油,“张靖,我昨晚不和你说了,小江接下来一周都是夜班,你长那对耳朵只是用来招风的?”
张靖仿佛听见自己僵直的脖子咔擦一声响,人已经凉了。
罗晓走过来,眉头紧蹙,“严叔,以后尽量少给女人安排夜班。”
说完,罗晓直接越过严涛离开。
严涛呼呼喝着胡辣汤,半晌才嘟囔了一句,“保安部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离开保安部,罗晓没得到纾解的郁结几欲爆炸,偏偏还要保持微笑,以至于之后一整天把楼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几乎折腾了个遍,尤其是严涛,上到楼顶,下到地下就没有他没跑的地儿,累得他一把老骨头差点废在半路。
傍晚六点,江归然准时进了保安部,严涛就躺在三张椅子并起来的小床上,对着窗外半截夕阳叹气。
江归然放下装夜宵的餐盒,接了杯水靠在窗边问,“严叔,你怎么了?”
“别挡光!”严涛暴躁,随即长吁短叹,“我因为女人受了伤。”
江归然手一抖,刚放到嘴边的水直接顺着嘴角流了一脖子。
江归然赶紧放下杯子,扯着衣服擦了把,表情不太自然地问,“因为家里那个小妖精?”
严涛转过头,眼神之中透露着对人性的失望,“因为你。”
江归然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今天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