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根本不了解他。”张豫之犹疑了一会儿，还是下定决心挑明了道，“方桓，你不觉得把这么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带在身边很危险吗？”
“不清楚底细？哪里不清楚了，”方桓疑惑道，“他的天际星公民身份不还是在你的管理局办理的吗，他的履历不是很清晰吗？”
像方时耀这样从偏远星系移民过来的人，固然可以借助富豪的财力很快办成相关手续，但也得通过β星系的移民审核。
审核系统直接与其他星系的数据库对接，过程相当严格。如果他身上有任何前科，或者身份上有暧昧之处，这份手续都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办下来。
反言之，既然手续很快办成了，这足以说明方时耀在γ星系的背景非常单纯。
“他明面上的身份确实没有问题。我查过了，他来自γ星系nx9830星球某市某孤儿院，对吧？但是，方董，你要知道，‘孤儿’这个身份是非常微妙的。”
“……什么意思？”
张豫之瞥了一眼周围。购物中心里依旧人来人往，没人注意这边，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启动了隔音措施，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γ星系那边的管理很混乱。很多孤儿院只要交费就可以随意挂名，管理者也不在意院内儿童的情况，甚至很少认真清点人数。因此，像是名字登记在册的孩子实际上在别处生活、名字在册的孩子其实已经死了、孩童从孤儿院里离开数月又悄然回归……这类事情都时有发生。”
张豫之低声说，“因此，曾经有间谍培养了那边的几名孩子，然后借助孤儿院混乱的管理来给他们制造新的身份，最后利用各种渠道，将他们转入了α星系——
“这个案例很有名，上世纪的奥尔洛夫斯顿案件，你可能也听说过。”
方桓确实听说过。这是发生在α星系的一件事，一个名叫洛夫斯顿的年轻人从γ星系前往α星系求学，毕业后留在了α星系的奥尔研究室从事科研工作，十几年后事业有成，才被发现其实是从小培养的间谍。
“你是说，时耀也是这种情况？”方桓直觉地否定，“不可能。我只是个商人，不是政客，就算他是商业间谍吧，要去的地方也是我的公司里，而不是我的身边。”
方桓和核心科技与政治全无关联；而核心科技又是做产品的公司，对保密非常重视，即使方桓偶尔带工作回家，也只会是行政上的工作，绝不可能涉及任何商业机密。
“可是如果他和你——我是说，如果你对他产生了感情，对他不再防备的话……”
——那样的话，说不定身为董事长的方桓会自己将全部机密给情人奉上呢。所谓色令智昏，人要是被美色迷住了，往往什么都做得出来，尤其方时耀还是顶尖的美人。
方桓听懂了，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张豫之顿了顿，又隐晦地说道，“你们核心最近在搞一项特殊的研究，对吧？可以告诉你，联邦上层乃至整个宇宙都非常关注那项研究，你和你的核心科技现在是全宇宙的焦点。方桓，你必须要注意，最近这段时间里，你必然会遭遇某些异样情况——那个美少年可能就是异常的开端。”
方桓微微一震。对方这段话非常重要，给了他充足的暗示。
他是说，联邦和联邦的对手都很在意芯核的研发，而且对手们可能为了阻止核心科技而采用一些非常手段？
“可是，我依旧认为这与时耀无关……”方桓思考着说，“他会到我身边来，这件事只是一个偶然啊。谁也想不到我会去参加拍卖会，更不可能有人押准我会买下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