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没必要怨恨小熹。”方任则突然话锋一转，感慨地说道，“阿桓，你大概不知道——”
“别叫得那么亲热。”
“——你大概不知道，小熹一直很崇拜你。你和他不是校友吗？我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他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也和我说了很多你在学校的事。”
云熹？崇拜他？
方桓一下子迷惑得不行。
他有什么好崇拜的？他最大的长处就是富有，可这些钱都是靠父辈祖辈给打下的底子赚来的。再说说到有钱，云熹自己也不差啊。
“很意外吧？我也觉得，”方任则将烟头掐灭，笑道，“我可嫉妒了，他居然放着我这个恋人不来崇拜，跑去拜你。论相貌论能力，我哪点比你差？”
方桓回忆起以前和云熹每次碰面的经历，几乎每一回，对方都表现得畏首畏尾、僵硬不已。他本以为云熹是怕他，但如果用面对崇拜者的不知所措来解释的话，好像确实更合理一点。
“他这几天大概有点婚前恐惧症吧，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所以今天才跑去搅扰你，或许是想从身为偶像的你身上汲取一点勇气。”方任则顿了顿说，“所以，你别怪他。”
“我不会怪他。倒是你们还没订婚，他就被吓成那个样子，连话都不太会说了，这算怎么回事？”方桓忍不住嘲讽道，“该不是你一关起门就打他吧。”
方任则表情蒙上了一层阴影：“那怎么可能呢，你了解我，知道我一向拒绝暴力。他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吗，竟然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
“看到他那副虚弱的可怜样，任何人都会像我这么想。”
方桓看了看窗外的黑暗，抬手搭在终端上。
“要说的都说完了吗？我没心思和你没完没了地闲扯。我要睡了。”
“好吧，那就……晚安了。”
切断通讯之后，方桓慢慢靠进椅子里，单手支起下颏，陷入了沉思。
抛开个人情绪不提，他总觉得，方任则今晚这通通讯有点奇怪。对方好像在故意激怒他，又一直小心引导着话题，就像……
就像是在套话一样。
他实在是很了解方任则，这人只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才抽烟，前些年抽得凶，近几年几乎已经戒了。
有什么事情让方任则感到忧虑了吗？忧虑到需要靠烟草来镇静的地步。
他思索了很久，直到终端发出“熬夜伤身，请您尽早入睡”的提示音才醒过神。
方桓站起来，忽然发现房门还大敞着。
走廊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一块光亮，而在光亮的一隅，有着一个微微晃动的人影。
方桓来到门口，只见方时耀正站在门边上，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方桓拧眉问，“你听到我刚刚的通讯内容了？”
“方董……”
方时耀看着他，眼波微微闪动，最终抿了抿嘴唇说，“对不起，我偷听了。在你们通讯的时候，我全程都站在这里。真的对不起。”
等等，你也太坦然了吧。
方桓有点生气，但对方承认得太干脆，反而没法发火。最后他只好说道：“这次就算了，但是偷听别人通讯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不希望再发现你再有下次。”
反正他和方任则也没说什么正经事，被人听去也无所谓。
“好了，快去睡吧。”说着他转过身，衣摆却被对方捉住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