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冒出这么一句。难道这孩子听了半天墙角只是为了八卦？
方桓愣了愣，下意识道：“你可别把我的私事发到米ch上去啊。”即使打码发也不行。
然而，方时耀好像完全没听进去，依旧执着地追问着。
“——他就是您的那个‘前男友’吗？”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方桓，慢慢重复了一遍，“他就是那个让您伤心难过的人？”
方桓眉头紧皱：“不是，暂且不管你从哪看到的八卦消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难过’了？网络上那些人瞎扯也就算了，你能见到我本人，怎么会有这种误解？”
“正因为我能见到您本人，我才会这么认为。”方时耀不知为什么忽然激动起来，“请告诉我，难道您从未为他而感到伤心吗？”
“……”
方桓居然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不至于“伤心”，但在方任则刚刚辞职离开的时候，他无疑是相当失落的。毕竟那个人曾经是他的兄弟，是他无条件信赖的家人。
他有点狼狈地甩开对方，伸手关门：“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很晚了，快回去睡觉，我也要睡了。”
“因为我想要知道！我想要这些事与我有关！因为、我对你——”
砰的一声，方桓把门甩上了，将对方的人和声音全部关在了门外。
方桓背抵着房门，稳定了一下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他尤其不想听到方任则的事情从方时耀嘴里说出来。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在害怕着，会像之前一样再度失去家人吧。
直到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刚刚方时耀到底想说什么？他说“我对你……”，“对你”后面是什么？？
挂断和方桓的通讯后，方任则在宅邸外面静静地抽了两根烟，然后才走进屋子里。
他走上楼，推开云熹的卧室门。
云熹缩在床头的一角，整个人抱成一团，将脸深深埋在膝头，一动不动。方任则走过去，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小熹。”
云熹没有反应。
“小熹，”方任则轻轻摇了摇他，“你今天去找方桓，打算对他说什么？”
依旧没有反应。
“我知道，不管你本来打算对方桓说什么，最终都没来得及说。所以我不会把今晚这件事告诉岳父的。”
方任则叹了口气，和言细语地说，“最近我忙于准备工作，疏忽了陪你，也没多体谅你的心情，这是我不好。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你、和你的父亲，我们是一家人。莱云集团是咱们共同的事业。我们做下的决定，一定是对我们家好，对莱云好的决定。”
云熹终于动了动，慢慢抬起头，他脸上有着泪痕。
“但、现在做的那些，和我想的不一样，”他语无伦次地说，嗓子沙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那个，……”
“小熹，”方任则打断了他，“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吧？我们是商人，商场上不分对错，只谈利益。”
“可是，我还是觉得，就算是为了将来的发展，那件事做得也……”
方任则无奈地摇头。
“小熹，这是没办法的。核心科技毕竟是大公司，为了在近年内将它拿下来，我们必须要出奇招、打些擦边球。”方桓摸了摸他的颈子，柔声说，“这在商业运作里，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情况，我自有分寸，相信我，好不好？”
“……嗯。”云熹紧紧咬着嘴唇，最终放弃一般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