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桓猛然惊醒。
他发现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睡衣，除了出了一身大汗之外，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他恍惚了一会儿。
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
昨晚的那副光景……那个满地流血的可怖景象，那个向自己伸出手的浴血美人，这一切难道仅仅是个噩梦吗？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
走廊里洒落一片清晨的阳光，看上去温暖又清净，地板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血污痕迹——也不可能有。
别墅的家政机器人设定的自动清扫时间是每天的四点和十六点，不管这里曾经存在什么污秽，在机器人的一通清洗下，肯定都没了。
而且机器人会在方桓惯例的起床时间之前开窗通风，现在走廊里只有植物的清香和少许清新剂的味道，完全闻不到血腥味。
方桓推开方时耀的房门，里面理所当然的空着。方时耀昨天留宿在林水的模特特训机构那边，并不在家中。
这么说，那真的只是个梦？
他不自觉地摸着脖子。他还记得梦里方时耀的手按在他颈部的触感，当时那只手掌沾满了血，冰冷而黏腻。
当然，现在他的脖子干干净净。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把终端招到身边，给方时耀发去了一道通讯请求。
现在刚刚早晨五点半，对方却很快接了起来，投影的画面看上去是在室外。
“方董？早上好！”他看上去格外惊喜，“您现在在家吗？”
“嗯，”方桓问，“你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啊，这里的人也都很友好，老师们都很温和，林总对我也很好。”他回答说，“这次回去我就和美食城那边商量辞职，再过一个月就可以过来工作了，等我赚到钱——”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方桓打断了他对未来的展望。
“啊，我在晨练呢，”方时耀说着把镜头转了一圈，他正站在一个漂亮的小广场上，附近是几座形状奇异的建筑，一看就是林水他们那些人的品味，“刚出来一会儿，打算活动一下就回去。我现在和来参观的其他模特住在一起。”
方桓仔细打量着对方的脸。他看上去干净而毫无心机，与昨夜印象里那个犹如妖魅的模样判若两人。
“方董，怎么了？有什么事您都可以直接问我的。”方时耀貌似被他看得有点惴惴。
“没什么，”方桓回过神来，随口道，“你昨天很忙吗？一直没有联络我。”
“不，不忙，我是怕打扰到您，”方时耀不知为何一下子高兴起来，“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就多联系您！”
“嗯。”
方桓其实没什么心情和方时耀多说话，又简单扯了几句之后便借口要去上班挂断了通讯。
从头到尾，方时耀表现得也很正常。
这么说来，那个……果然是梦。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做了个这么诡异的梦，是因为白天思考的某些事情吗？
自己对方时耀的不安已经这么重了吗？方桓反思着自己。
可是至少目前为止，方时耀没做过任何不利于他的事，可以说哪怕这孩子真是妖怪，也是个对方桓知恩图报的好妖怪。他为什么会对方时耀怀有如此阴影？
方桓默默吃完早饭，出门前为防万一，又查看了一下出入记录。昨晚只有他一个人进入别墅，完全符合实际情况。
没想到的是——
他不经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