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桓叹了口气，用手按住额头，把刘海往上撩。事到如今，他已经连生气都没得气了：他能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发火吗？
“那天你究竟怎么回事，当时那么多血是哪来的？”那个出血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您问哪来的……是我身上流出来的啊。”方时耀抓了抓头发，尴尬地说。如果只是在外面沾上了血，量是不可能那么大的。
“你？你当时受伤了吗？”
“嗯，有一点。”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只是‘一点’？”
方桓回忆起那天的情况，当时方时耀整个人简直成了血人，根本分不清那些血是正在往外流还是正在往下淌。
“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啦。我是超能力者，恢复力是普通人的成百上千倍。即使心脏被挖掉也能很快愈合。”
他嘴上说着这些，脸上却不由得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好像为来自对方的关心而感到很高兴。
方桓皱眉问：“你那天为什么受伤？是被那种虫子攻击了吗。”
“不，不是的，多少只虫子也不至于让我重伤。那天我……”
方时耀忽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苦笑着抓了抓头发道：“其实是我不小心，在回来的路上惊动了那种、夜间巡视的无人机，结果被飞机追着打了。我总不能像打虫子一样打飞机……”
“哪里的无人机，怎么会袭击人类？”方桓眉头一下子皱得死紧，“你还记得机器编号吗？”
“不不，也不能怪它们啦，我大晚上的在外面溜达的样子也不怎么像人，被攻击也不奇怪。”方时耀连忙道。
如果不是顾虑到方时耀身份确实敏感，方桓肯定要去投诉那台机器。把人伤成那样可还得了，这也就是方时耀，换个普通人，光是出那么多血就得死透了。但考虑到客观情况，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方桓揉了揉额头，转身向楼下走去。方时耀连忙跟在后面，他回头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去给您准备早餐——”
“不用了，我暂时也不想吃东西。”
方桓继续往下走，方时耀锲而不舍地跟在后面。
“……你回去睡会儿吧，昨晚你应该一宿没睡吧。”方桓叹了口气回头道。
“您怎么知道？”方时耀愣了愣反问道。
“因为你身上是凉的。”
方桓抬手轻轻一戳对方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就像触碰刚拿出冰箱的布丁一样。
方时耀愣在当场。半晌，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和衣服，发现确实带着些许秋日凌晨的凉意。
“方董，我……”他不安地左右扭头。方桓继续下楼：“你不用多想，我没打算打听你晚上干什么去了。”现在他没有那个精力。
他在沙发上坐下，打算再看看新闻。过了一会儿楼上传来动静，方时耀回房间去了。
方时耀反复触碰着自己的脸，来自另一个人指尖的些微热度好像还留在上面。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太好了。明明今天凌晨已经被拒绝过（虽然对方并没有明确否定，但对于成年人来说，那已经是隐晦的拒绝了吧？），但心中那点疯狂的念头非但没能熄灭，反而更加疯狂地滋长了起来。
他魂不守舍地进了浴室，冷水浇在头上，总算令人冷静了一点。
抛开那些难以启齿的绮念之后，他开始思考一些更现实的问题。比如——自己再次对方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