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琢磨着她的神色,心想:“老鸨看着自家的姑娘被这般折磨,估计心里也是不好受。”
“这就去。” 宋期转身继续往前走,耳边的声音四散在丝竹嬉笑声之中,竟是再不可闻。
很快的,吴公子便成了潇湘馆中的常客,每次来都声势浩大。若是自己想要的姑娘被别人先领走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就派自己的家仆把人上去暴打一顿,甚至口出狂言:
“本少爷可是镇上县令的独子,我爹是你们的衣食父母。见到本少爷不磕头谢恩,就已经是给了你们天大的脸面了。”
作为潇湘馆的花魁,珍珠自然不能幸免。
一日,宋期又如图往常一般去给珍珠送饭食。一推门进去,便看见珍珠身披一件轻薄的外衫站在窗前,头发凌乱地披散开来,在冷风中飘扬着。
她听见身后的动静,忙用帕子拭了拭脸,又把衣领提上了几分,这才转过头柔声道:“今天怎么比平常早到了些。”
尽管很快就被珍珠遮掩住,但九歌却敏锐地注意到,她的脖子和手腕处,都有很深的淤青和伤痕。想来,又是那位胖吴公子在床上使的花样。她暗地里骂了一声:“变态!”
宋期老实回答:“厨娘做饭早了些。”
珍珠弯起嘴角:“你倒是实诚。”
宋期跪坐在矮桌前,垂首将一碟碟饭食布置好,道:“姐姐来吃饭啦。”
孩子的心思最是无暇,尽管在这暗藏污浊的潇湘馆中呆了一段时间,但珍珠和小武都有意识地护着宋期,再加之他年岁尚小,不懂这世上众多肮脏纷扰之事,故而性子竟依旧是带着赤忱与天真。
“辛苦阿七了。” 珍珠柔柔地应了声。
“今天有姐姐最爱吃的菜。” 宋期笑了笑,将一份鲫鱼汤端到珍珠面前:“快吃吧。”
珍珠瞬间红了眼圈,抬手摸了摸宋期的头,温声道:“昨日回去可有习字?三字经能背下吗?”
“能!我背给姐姐听。”
稚嫩的童音在耳边一字一句地背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珍珠的泪水终究还没忍住,一颗一颗从脸颊滚落,没入还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中,消失无踪。
宋期顿时惊慌起来,跪着冲过去,用袖子擦珍珠的眼泪,小小的手捂在她的眼睛旁,急得不行:“是阿七背错了吗?姐姐不要哭,不要哭。”
“不是。” 珍珠反手将宋期搂在怀中,又哭又笑着摇头:“姐姐是太开心了。我们阿七全背对了。姐姐替你高兴,姐姐开心”
“咱们阿七长大之后啊,一定能出人头地。”
“等我赚了大钱,我就带姐姐出去玩!还有小武哥,还有铁蛋他们,大家一起去!”
“嗯。姐姐等着阿七呢。”
可期望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是残酷。
第二日,宋期端着东西,正准备上三楼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杯盏碗碟的破碎之声,紧接着便是厢房门被狠狠拉开的声音。
吴渊扯着一个姑娘的头发出来,破口大骂道:“当了□□还想立牌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都在这潇湘馆当花魁了,你还装什么三贞九烈。”
九歌大叫不好:“是珍珠!”
老鸨和其他姑娘纷纷赶去劝阻,却被吴渊的几个忠心家仆拦在一旁。
“本少爷想跟你玩些花样,那是看得上你。你跟我在这摆什么架子呢,啊?”
他拽着珍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