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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最后余波
    眼前昏沉沉的,宣宁似乎看见个人。

    是一个眼生的宫女,站在她面前,手里还端着个盘子,向她行礼,“郡主,奴婢奉刘妃娘娘之命,来给您送新开的芙蕖花……”

    她边说边向她走进,宣宁闻见了有些许熟悉的浓香。

    还不等她想起这味道是在什么时候闻到过,那宫女端着的盘子里突然跳出一只猫,惊叫几声,就将那宫女的脸抓花了。

    宫女惨叫,脸上的伤口流淌着鲜红的血,皮开肉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转过来,血水夹杂着她眼中留下的泪,狰狞似地底的恶魔,朝她走进,“郡主,宣宁郡主,您为何要夺了奴婢的命数呢?奴婢这么惨,您瞧见了吗?”

    宣宁浑身发凉,却呆站在原地,半步都移动不得。

    “还我命数,”宫女手伸过来,五指成爪,牢牢扼住她的咽喉,“还我命数!”

    她张开血盆大口,竟是试图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宣宁拼命地摇着头,用着为数不多的力量拼命挣扎,她神志还清醒,想到了在此刻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张嘴许多次,却喊不出声来。

    她吓得瑟瑟发抖,张大嘴狼狈地呼吸,眼泪几乎将她的脸糊住。

    脖子上的触感冰凉而恶意,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竖。

    宣宁哭得身子打颤,却仍旧不敢放弃,一遍又一遍做着努力。

    终于,嘶哑的声音能艰难地传出来。

    “小镜子,”她哭着喊,“小镜子。”

    秦獍匆匆从回风院被人喊来,进门听见她已经哭哑了的嗓音,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抛弃了的奶猫,赶紧三两步跑到床前,蹲下身去。

    看见了她哭得通红的脸,苍白的嘴唇,闭着眼睛却还大滴大滴落下的泪,明明整个人都在冒着冷汗,却还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喊他。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别喊了,我来了。”

    他应声,并不能听出自己的声音里有多心疼,甚至心里还觉得自己有些傻。

    这般殷切的模样放在此时,还指望着昏睡的人能听见他的声音不成。

    结果他放在床边的左手突然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低头去看,宣宁不知何时竟然睁了眼,汗湿的长发有一缕黏在了她雪白的小脸上,她循声转过头,看见他时,竟露出个笑。

    “你没事。”

    声音轻,却能听出她似是放下了一块巨石。

    她看着秦獍,睁着的眼睛里突然滚出一颗泪,没入鬓角,“你别受伤啊。”

    清醒的时间很短暂,似是说完了最重要的话,那双漂亮的眼睛又缓缓阖上,握着他的手也失了力道,重新落回到被褥上。

    秦獍僵在床边没动。

    他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浓郁至极的善意。

    好似他出了什么不好的事,都会让面前的人伤心欲绝,痛苦落泪。

    他好与不好,在她那里,竟然也会如此重要吗?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就连那个总是跟着小郡主,看她就像是老母鸡看着自己刚出壳的小鸡仔的小宫女也不在。

    他们好似都已放心,将她单独交给他照看。

    虽然他下午时还连抱一抱她都有心无力。

    秦獍在床边的地上坐了许久,久到连脚都麻了,他才醒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就放在那只白嫩的小手旁边。

    无意识间,他的手都有了自己的选择。

    秦獍伸手过去,握住她软乎乎的一根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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