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郎弯腰将食盒接了过来,而透过车帘,他不巧也看见了坐在马车中,抱着个打开的食盒,正和他四目相对的秦獍。
妹妹的马车里怎么能坐了别的男人。
她才十一岁!
赵大郎的脸立即冷了下来。
他想将人拖下马车,但他又不能说出来让人对妹妹的清誉有一丝半点的怀疑,只能憋住几欲拔刀的冲动,将食盒递给小厮卓南,“拿稳了。”
清楚理解到赵大郎的意图的卓南庄重地点了点头。
赵大郎回头,看见宣宁还掀着帘子,腿轻踢了下马腹,策马走到车旁,帮她挡住秋日里并不刺眼的阳光,“帘子放下来。”
说这话时,目光扫视了一圈,将那些胆敢觊觎妹妹的潜在分子一个个盯回去。
又一次从兄长身上感受到了沉重的父爱的宣宁,“……喔。”
她对着兄长和舅舅,又是真的乖巧。
所以一下车,当赵大郎隐晦而小声地问起为何安候会同乘车而不骑马时,宣宁半点没有替小镜子掩饰一下的意图,“他还小,而且身子也弱。”
话里有些担忧,好像是在照顾儿子的老母亲。
“他连背我都背不动,今早上马车时还差点摔跤呢。”
走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秦獍:“……”
“喔。”赵大郎应了声,目光越过她,落在了秦獍身上,然后发现年已十五的安候的确还没有十一岁的宣宁高,于是也诡异地放下了心。
诶,他们老赵家的苗就是好,娃娃都个顶个的高。
看懂了赵大郎那个眼神的秦獍,“……”
赵大郎要去教舍,走了没一会儿就不再和他们同路了,秦獍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辨别一二,“我其实不矮……”
“好的好的,”宣宁对自己的小伙伴很好说话,“你一定会长高的。”
她说着,还抬起手来,很顺手地摸了摸秦獍的脑袋。
秦獍露出了一脸屈辱的神色。
他这模样,反倒将宣宁逗得哈哈大笑,引得过路的人都朝这边看来。
进了教室,宣宁这回又是亲手将食盒摆在了赵四郎的桌上,还朝他眨了眨眼,“二兄上次没尝到,这次我可就亲手送来了,你可别再嫌弃了。”
“嫌弃”一说,自然是刚刚从赵大郎口中给出的解释。
赵四郎一听,也猜出了缘由,有些咬牙切齿,张嘴想以下犯上,却又看清了面前的妹妹似乎又比之前瘦了些,原本圆圆的小脸都尖了下巴。
妹妹就应该是圆圆润润的模样。
赵四郎没养过妹妹,缺乏经验,想了想,忍痛将刚到手还没打开的糕点又推了回去,“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吃胖点,别这么瘦弱。
他推了一点点距离,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勾在食盒上。
宣宁是多会察言观色的人啊,她今天逗小镜子也逗够了,对着脸硬心软的二兄就很是体贴,“我宫里还有,二兄不用客气。”
话说完,门口正好有个中年文人进来,宣宁顺势就转身回去。
中年文人正是先前宁成帝能开成国子监的一大力量——寒载老人的大弟子魏河东。他之前有事耽搁了时候,来国子监时,正巧宣宁受伤在宫里休养,于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位被小师弟惦念着的宣宁郡主。
便是他师尊,说起这位小郡主来,也都是溢美之词。
魏河东的打量自是不动声色,然而宣宁还是感觉到了,敏锐地朝他看来,就看他将一沓卷子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