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突兀的铃声打断他。
陆沉年一怔,松手,走去拿起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烦躁地划下接听键:“说。”
“陆大少爷,醒了没啊。”那头是秦攸,酒吧老板,陆沉年在国内为数不多的好友。秦攸脱口说完,发觉不对,“大清早的,你火气怎么这么重啊。”
“有事儿?”陆沉年下|身围着浴巾,大大咧咧坐沙发上,“我正收拾人呢。”
“收拾人?收拾谁?”秦攸说,“要帮忙吗?”
他斜睨不远处的小白脸,嗤一声:“不用,说你的事。”
秦攸道:“没什么,就问你醒来没,昨晚喝太多了,我现在脑袋还有点儿疼,以后真不能这么喝了。”
昨晚喝酒?陆沉年突然想起来了。
“秦攸你等一下,”他打开摄像头,对着陆慎言拍照,“我给你发张照片,你给我看看这是谁。”
那头没声音,陆沉年道:“照片发你手机上了,你看看这小白脸是不是你酒吧的人。”
半响,秦攸的声音终于传来:“大少爷,他脸上的伤不会是你打的吧。”
“别说废话,”陆沉年不耐道:“他是不是你酒吧的人?叫什么名?”
“他肯定不是酒吧的人,我这儿要有这么好的货色,我早移民去迪拜了,”秦攸问,“不是陆沉年,你真没认出这是谁。”
陆沉年没好气:“他是我祖宗,我得认识他。”
“他不是你祖宗,他是慎言啊,”秦攸道,“陆慎言,你没认出来吗,你那个便宜弟弟啊。”
“陆家就我一个儿子,我哪儿来的便宜弟……”陆沉年说着话音一滞,大概是想起什么。
他转头凝视着青年,勾勾手,跟唤一条狗似的,无声嘴型:滚过来。
陆慎言的眼睛从头到尾没离开男人,看到这个手势,站起身,走过去。
两人相距半米时,陆沉年伸出脚点点茶几,示意坐。
陆慎言依言坐下。
陆沉年身子前倾,一手捏住对方的下颌,左右打量。
虽然鼻青脸肿,但也不妨碍他辨认。
好半会儿,陆沉年眼睛微眯,薄唇轻吐:“真是你。”
秦攸听见这句话:“想起来了吗?昨晚如果不是他,你就被陈毅那色鬼占便宜了。”
陆慎言用一双漆黑无辜的眼睛望着他,终于嗫嚅出一个字:“哥……”
陆沉年的手慢慢收紧,一字一句:“谁是你哥。”
下巴狠狠被卡住,陆慎言咬紧牙关,眼眶渐渐湿红起来:“沉……年哥。”
“诶你怎么还是这个暴脾气啊,”秦攸道,“慎言怎么着你了,好歹人家把你从陈毅手上救下来呢,你能不能好……”
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断,耳边终于清静下来。
“你是,”陆沉年松了手,再次问道:“陆慎言?”
陆慎言迟钝地点点头。
陆沉年一脚踹在茶几上,恼火道:“给我说话,哑巴吗。”
陆慎言抿抿嘴,小声:“不是哑巴。”
陆沉年翻个白眼:“我叫什么名字?”
“陆沉年。”
“…………”陆沉年倒抽口气,妈的。
陆慎言,陆慎言,陆慎言。
他一边默念这三个字,一边使劲抽烟:
——冷静冷静,你刚把人家胳膊卸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他胸膛用力起伏几次,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