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女人真可怕。”
长长一段沉默后,陈一分别过脸,渐呈直柱状的目光打在我脸上,以此证实他所言非虚。
我倒没想过要去考虑他的感受,否则,我也不会如此痛快的直言不讳。这份没有负担的心安理得,让我对他的感慨只能用无趣来形容。
枉费他拍着胸脯说了解我。
我嘀咕着垂下眼帘,做闭目养神状。
大概是这份漫不经心刺痛了他,只听他重重抽了口气:“张盛更可怕。”又是一番感慨。
我飞快的动了一下眼睫毛。
陈一分又陷入到长长的沉默中,这一次,他不再是静止的望着我,我听到纸盒被揉搓的声音,然后是啪的一声,很快,淡淡的烟草味开始变得浓烈,我敏感的咳嗽了一下,睁开眼睛瞪向吞云吐雾者。
“有点烦。”他很抱歉的将烟夹在手指间,胸口的心潮起伏打消了我对他的怀疑,一边挥手驱赶鼻翼四周的浓雾,一边急着想要将他打发掉:“饥饿最容易使人产生焦躁的情绪,看你这样子,定是饿惨了……”
“听我说,”陈一分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美丽的弧线带着火花星子仍在闪烁的烟头飞了出去:“我现在不跟你谈余意也不谈仙女或是你,我要跟你谈谈张盛。”
“张盛……”我用心想了想:“谈什么?”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纰漏值得我们饿着肚子严阵以待。
“下班的时候……”
光听开头我便猜到这个故事有点长,果然,陈一分深深浅浅说了足足半个钟头才若隐若现的露出到此为止的意思。我不得不拿出我文科生的本领,替这段表述庞杂情感纷乱的讲述归纳出一句便可总览全局的话。
我们通常称它为:中心思想。
“张盛觉得我可疑,所以在下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让你逼我说实话。是这个意思吗?”
“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好像我的淡定是一种错般,让这个男人顿时心生不满:“难道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据实告诉她?”
“你不会。”我否定得很轻松。
“你……竟然这么信任我?”
自作多情不可怕,就怕年龄一大把还分不清现实与客套。
“当然,”我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提起眼尾冲这个天真的男人扔出一个抛物线的坡度:“谁叫你不把自己的秘密当秘密悉数告诉了我?”
陈一分瑟瑟一抖:“我不是在乎这个工作,我是不想给余意添乱。”
“现在可得再加一条,也别给我添乱。”我一副吃定他的表情,笑眯眯道:“不需太久,至少帮我瞒她三天,我就不将壹分柒亩地的秘密泄露出去。”
“你不会痴心妄想的以为,仅凭这么一件事,你跟毛铆就能把仙女拽下马,且还只要三天?”
说不清陈一分眼神中到底是担忧多一点还是嘲弄多一点,总之,他这副神情我还是很买账的。
“要将一个人彻底摧毁或给予一记致命打击,从来都不是导火索的大小可去决定的事。”便收起之前迁怒他的心,很认真的回答道:“能决定的有且都是人。始作俑者的人,渔翁得利的人……”
“渔翁……得利……”陈一分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圈套,他反复呢喃后,复杂的眸光登时一亮,脸色随之大惊:“你,你,你不会是……”
我自认我读懂了他眼中亮色的暗语,很有默契的点点头。他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能去找莫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