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材前些天还是一筐一筐装得好好的,即便是随他们飘扬过海而来也是保护得完完整整。但他们跨上北陆的草原后,遇上了野蛮的北陆人,打瘸了他们的马匹不说,还翻箱倒柜掀了马车上的行囊,将珍贵的药材搞得一团乱。
但好在那群人还算识货,没有把药材都倒给草原施肥。当然,大家更庆幸的是所有人都没有被杀,现在都还能好好坐在这顶帐篷里。
这会,若水不算优雅地坐下来,帮着拣拣药材,但是老者见她将喜湿的药材扔进干燥的筐里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放错了!”
这位医者很多人称呼为谢医师,但若水唤他谢伯伯,他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前辈,医术在东陆的土地上那是出了名的,这次被那北陆人俘虏来了这部落里,就是他让大家化险为夷的。这只来东陆的小队,说到底几个成年人和若水这小孩加起来也就四人,谢伯伯就是这只小队的龙头。他为人温和慈祥,做事稳妥冷静,虽然现在已是头发半白的年纪,但这一路也是平安带着他们渡海来了这北陆。但是他一旦涉及医学的领域,其认真与严厉的态度,实在说不上慈祥。
饶是从小将他当亲人般看待的若水,此时对上他的目光,也只能摸了摸泛红的手,没敢说话。
旁边年轻些的大夫谢叔叔见此打趣道:“小若啊,你就别弄啦,帮忙给世子送送药水或给我们端端东西就够了。”
“是啊,本来也只是跟着我们来北陆的,医学这方面你这脑瓜子可不太行,等下帮倒忙谢师傅还不得气死。”谢伯伯的徒弟阿旭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若水从小见他跟在谢伯伯身边,没事就总爱调侃她。
阿旭笑道:“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可是差点把毒草喂给自己的小兔子了,那时要不是我阻止,你那兔子早就埋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似乎都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纷纷笑了出来,连谢医师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放弃吧,你学不来医的,等我学成后,你若是受伤生病了,我给你治!不收钱!”阿旭挥了挥手很是豪迈道。
“去去去!你诅咒我吗?等你从谢伯伯和谢叔叔那里学成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若水抬脚踢了他一下,转头看向另外两人,像是讨好般笑着,白净的小脸上是甜甜的梨窝:“我家谢伯伯和谢叔叔可是天启城一等一的大夫!大胤的名医!”
谢医师淡然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显然很习惯她的花言巧语,但他花白的胡子下是若水熟悉的淡淡笑意。
“哟,这小嘴甜得……啧啧啧,你也就和师傅他们撒娇的功夫最强了。”阿旭耸了耸肩笑道。
“谁说我只会撒娇的,我耍枪耍剑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若水瞪了他一眼,想托着腮结果碰到了嘴角的伤口,痛得她表情一僵。
“是是是,你就那些耍蛮力的功夫好些,整天像个男孩子一样舞枪弄剑的,哪一点像个女孩子?人家和你同龄的小姐们现在都会刺绣了,就你什么都不会。公子哥还饱读经书,翩翩如玉呢。”
“我是谁?我才不和那些人比呢。”她神气地扬起下巴,眼里是骄傲明亮的光:“谁不知道我们帝都若将军府的……”
但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阿旭看着她的笑容渐渐浅了,眸光也像是快要燃尽的蜡烛般,一点一点地黯淡。
她带笑的声音消失了。女孩的神情,是如同灯会上繁闹过后无人逗留的落寞。
若水抿了抿嘴,抱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