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一个人坐在榻上发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飞扬在外边,又不知道看见了谁,一跺脚,恼道:“还以为飞扬不知道……”
他提高了音量,里间外室,与许观尘说话:“哥,你的木人来啦。”
小小年纪,懂的还挺多。
许观尘看着掀开床榻帷帐,站在自己面前的萧贽,自觉地往里边挪了挪位置:“小孩子闹脾气。天晚了,你要是想睡就上来睡。”
“让他知道,不就又要哭了?”
话是这么说,萧贽却解了外裳,放下帷帐,在他身边坐下。
“我明天哄哄他就好了。”许观尘躲进被子里去,“劳陛下吹灯。”
萧贽顿了顿,下榻去吹了灯。
药力作用,许观尘很快就睡着了,萧贽把他揽在怀里,用指腹摩挲他的喉结。
第三日的时候,许观尘哄了飞扬好久,才把他给哄好。
最后飞扬口出狂言:“难道夫君比弟弟还要紧吗?”
许观尘用卷起的经书敲他的头。
晚间吃着药,许观尘强自打起精神,想要从小成公公口里套一些话来。
从小成公公的身世谈起,他道:“抄家流放,奴才那时还有几月就满十八,侥幸入了宫,又侥幸认了成公公做干爹,所以旁人喊一声‘小成公公’。”
成公公是从前老皇帝身边的内侍,后来萧贽封王开府,老皇帝就把成公公派给他,许观尘在王府里住着时,与他有些交情。
“干爹如今在丽山为先皇守陵,已守了三年,年节也不曾回京。”
许观尘半坐着,枕着手,另一只手端起药碗,皱着眉头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我这病……是不是越来越坏了?”
小成公公忙道:“小公爷可别胡说。”
许观尘不语,一口一口地喝药。
“想来,不过是早了些时候。”小成公公想了想,“大约是那日晚上,小公爷被陛下折腾得有些过了。”
偏偏小成公公说这话时,一脸纯良,正直无比,更显得许观尘想到的事情胡七胡八。被一口汤药呛红了脸,他低头,试图把自己埋进药碗里。
小成公公见他模样,也笑了笑,转头去拿蜜饯盒子来,放在他面前的矮桌案上:“不过,奴才现在也不明白,陛下同小公爷,到底是怎么成的。”
许观尘捻起一个糖渍的果子来吃,心中叹气,你问我,我还想问问萧贽呢。
小成公公再问:“小公爷还和陛下吵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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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观尘鼓着腮帮子嚼蜜饯,道:“这几日都不曾见他,我想与他说话也没机会。”
小成公公自然知道萧贽每日晚上过来的事情,在许观尘面前,也不说破,只是温和地笑。
此时提起萧贽,许观尘捧着药碗,有些走神。
他只隐约记得,萧贽过来时,要办的头一件事就是摸摸他的脸,试试他的呼吸,仿佛很怕他死了。可是萧贽有时候把他揽在怀里,又险些把他闷死勒死。
小成公公唤他:“小公爷?”许观尘抬眼看他,小成公公哄他道:“还剩下最后一口,小公爷再忍一忍苦,喝完吧。”
“……好。”许观尘点点头,晃了晃药碗,仰头将碗底药渣也喝干净。
最后一口苦得他眼睛都红了,火急火燎地拿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