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这样的想法一上来,南开诚心里便像开了密密麻麻的口子,吸进肚子里的凉气透到了全身。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十多年来,这种伤口从未愈合过,它只是随着那人的消寂,掩藏起来罢了。
“随便,我又不认识什么剑圣。”庚子瑜呼了一口白气,搓搓手,“恍然山怎么变这样了?我记得以前的方志说这儿四季如春啊,怎么比飞霜岛还冷!”
南开诚努力从回忆的泥沼中抽身:“这里只是和它的主人一同……沉睡了。”
“主人?”庚子瑜疑惑道,“是剑圣谢有仪吗?”
“……是。”南开诚动了动僵冷的脖子。
庚子瑜恍然大悟:“原来他睡在这儿!难怪伏清宗那谁死活不同意我们进来!”
他瞅了一眼南开诚腰侧的剑,再看了看自己的剑,不无骄傲道:“幸亏我们飞霜岛的剑宗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萧旨酒不肯放他们进来,但城主执意要来,他们便只好做一回鼓上蚤偷偷潜进来了。
庚子瑜环视周围,道:“我看伏清宗的防卫不如传说中那么牢固啊,还说有贼人闯入必万剑穿心而死。这十年来,它不会跟着它宗主一样没落下去了吧?”
南开诚摇摇头,语气平直:“伏清宗平常不会这样的。”
萧旨酒不同意,但恍然山却放他们进来了,只有一个可能。
只要稍稍想到这个可能是真的,南开诚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沸腾,虽然一回忆到那人的眼神,很快就冷却发僵。
他想,没关系,只要他醒来,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庚子瑜不知道他内心冷热交替,只抱怨道:“我早说让城主去长欢楼。在小客栈,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碰见。”
他指那个柔弱书生。
南开诚看向何北溪,皱起了眉。
何北溪听不到后面的人在交谈,他努力跟上宋正宜的脚步就很费劲了。
宋正宜自听到他说“恩人拜托我来找你”起,整个人便陷入一种狂热又失神的状态,仿佛只知道往恍然山深处走,一直一直走,好快些找到那人。
何北溪跟他说话企图让他慢下脚步来:“请问……你和恩人是什么关系?”
宋正宜好像听不到,凝眉继续走。
何北溪又问了一句。
宋正宜这才回神,奇怪地“嗯”了一声,然后重复了一遍何北溪的问话,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立刻瞪大眼:“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啊?”何北溪奇怪道,“可是他为什么让我找你呢?”
宋正宜也自语道:“对啊,他为什么要你找我呢?”
随即,他抓住何北溪的袖子,眼神飘忽:“他……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何北溪:“?”
宋正宜忽而又皱眉:“不行,我跟他是仇人啊。他伤了我师父,是飞霜岛的仇人。”
何北溪:“??”
他默默想,恩人果真神人,让他找了个仇人来救他。
他不想和恩人的仇人说话了,可宋正宜又突然开口了,带着一丝害羞:“不过我们有过月下一剑定情,他可能还记得。我以为他忘了。”
何北溪:“???”
要是让四七一听到宋正宜的话,他可能会一视同仁给他来一拳,然后狠狠道:“定情你大爷!”
不过他现在没空听到,他忙着教训贺蔚然这个大流氓。
贺蔚然伸手挡了一下,侧身时瞥到四七一的脸,骤然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