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竹叶,横斜飘散。
像是完全知道透明触手的方位,竹剑信手一挑,触手就软软地现出原形,与凌厉剑意相碰,瞬间被切断,痛极地缩了回去。河怪仰天长啸,周身鳞片张开,又锵锵的收了回去,仿佛加固了铠甲,将剑气反弹了出去。
“轰隆隆”,远处的山塌了一角。
众人只见一阵风影而过。
飞霜城的弟子明显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安静了下来,纷纷爬起来,朝祭坛上踉跄跑去。
宋正宜眼睛一亮,漾起万般笑意,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谢峭!”
南开诚刚才被河怪狠狠反击了几把,不可谓有还手之力。但他仍跪在原地,不知道往安全地带走去,只痴痴地看着那人,喃喃道:“公子……”
“啧。”贺蔚然不耐地转了下手腕,长鞭“滋啦”一声如蛇影般消失在他的腕间。
他身形一闪,比宋正宜快了一步,落到谢有仪身边,转身便抽出一鞭子。
灼伤的感觉太过逼人了,南开诚迅速回神,滚地躲开。
“别碍事。”贺蔚然整理了一下袖子,看也不看他,语气慢悠悠的。
河怪的头部从贺蔚然脚下得到了自由,慢慢从地上的深坑抬起来,带落泥土,缓缓转动,正对着谢有仪他们时,便停止了动作,原本鲜绿色的大眼睛变成了血红血红的。
“你们看!它……它的手足!又长出来了!!”有人惊恐地大叫。
人群中发出慌乱的声音,因为他们惊骇地发现,那河怪断掉的触手果真又长了回来。而且,它原先只是触手能到陆地,大部分身体还是藏在河里,然而现在它仿佛被彻底激怒了,庞大的身躯开始慢慢往河岸爬,动作大得土地都震动了。
谢有仪缓缓落地,身姿轻盈,黑发随风微微飘起。
宋正宜喘着气:“你!果真是你!你真的没有……”
似乎是面具滑落了些许,谢有仪扶了下:“许久不见,宋少城主剑法增进不少。”
宋正宜一愣,然后激动得握拳:“我!我一直都有……”
周围都是慌张的人,庚子瑜着急道:“城主,我们先后退……”
宋正宜看了一眼谢有仪,果断道:“不行,后面有其他人。”
这个鬼东西,是他们来的时候才出现的,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才惊醒了它。他们不可能祸水东引,将它带到手毫无反抗力的普通村民那里去。
“可是……喂你去哪里?!”庚子瑜话未说完,伸手想要抓住那人停下。
贺蔚然眼疾手快格开他的手,没让他碰到谢有仪:“干什么?”
庚子瑜瞪眼:“他过去做什么!”
贺蔚然抱手挑眉:“要你管。”
谢有仪落到河怪面前,竹剑斜指着,只这么默立在那儿,就像一惊鸿圣剑,明亮如霜雪,让河怪有所忌惮似的顿了一下。
它犹豫着,触手畏缩,完全不敢超过谢有仪。但很快,它眼睛里的红色更浓了,仿佛受到了什么驱使,抬起昂大的身躯就要继续前进。
……看样子,它想跟人亲自算账,不打算远距离攻击了。
后面的人不敢乱动。
谢有仪睁开眼,一跃至河怪上方,耳边的发丝随风而动。他对祭坛上的人喊了一声,非常坚定:“北溪!”
何北溪原和其他人一样捂着嘴生怕惹到河怪,一听他出声,立刻放下手,大声回道:“是赤练铜文豚!斩一触肢,须臾再生;斩其全肢,断其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