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死,至少不想这样去死。
现在有个机会放在他面前,可以不用死了,那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最后一根稻草,然后活下去!
苏棠见人已经答应了,也没有再多说废话,揭开手心的布条,拉扯间手上原本凝固的伤口崩了,血一滴滴顺着手指间流到了男人的嘴里。
在街上看到了这血的神奇,男人毫不犹豫张大嘴,一点都没漏。
那血没有寻常的血腥味,反倒是入嘴后有股淡淡的莲香,身上那钻心刻骨的痒如潮水般褪去,哪怕是大罗神仙的灵丹妙药都没有这么灵验。
只有切身感受体会,才能知道这血的神奇之处。
张月娘当时痛得几欲昏迷,半昏半醒间,只觉得嘴里突然一阵甘甜,之后便不省人事,没有他经历得清晰。
男人看向苏棠的眼神有些探究,却思及自己刚刚答应的事,等那痒意退却之后,没有立即站起来,依旧是单膝跪地的姿势,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苏棠合十,看着他道:“不必多谢,只希望你答应我的事能够做到。”
此人身份必然不简单,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狠厉,以及他下意识地行为,他的背后一定还有故事。
只是现在苏棠没有其他选择,留给她的时间不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救下这一城百姓,寻常人能派上用场的地方不多。
倒是他,可能会给她带来意外之喜。
只是这刀若用好了,便可事半功倍;可若用不好,自己也将会被刀所伤。
苏棠选择了拿起刀,就必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一切任凭您吩咐。”男人道,“若我泄露半句,甲寅这张嘴任您处置。”
原来他叫甲寅?跟奇怪的名字。
苏棠没有在纠结,毕竟很多事情就算她纠结也没有用,水到渠成的时候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现在她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重点是要找到办法,防止疫情再往外扩散。
苏棠走过去,拽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闻到了那股独特的清香味。
“大师,这株柏和兰有什么问题吗?”
“柏和兰?”
“对,这是一种驱蚊的植物,效果非常好。”
“你怎么认识?”
“我外租家是草药人,认识山里的各种草木,我阿娘带着我们多多少少认识些。”
苏棠脑子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眉头微蹙。
张月娘见状以为出了什么事,想起在外头的阿娘和阿弟,以为这两个至亲之人出了什么事,悲从中来,“大师,是不是我阿娘在外头出了什么意外?”
“我当初就和他们说,让他们赶紧离开,别守在门口……可偏偏就是不听!”
“想那些住在这附近的人,要不都远远跑得外城去了,要不都因为染病进来了这儿,就他们还守在门口!”
“他们怎么就说不听呢——”
边说着,心中悲痛,与亲人天人两隔的伤心,以及这么多些天来的压力,顿时绷不住地往外泄。
苏棠听着张月娘的哭诉,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线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
“等等,你刚刚说,他们一直守在门外?”
张月娘哭着点头,“是啊,自从染病后城主将这一块化为隔离区,恰巧我家就在外头附近,我阿弟便一直守在门口。”
“多久了?”
“差不多已有三月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