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白布蒙着她的眼,屋里静悄悄的,林一色手心全是冷汗,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醒来,眼前几乎一片漆黑。
一连近十天,她的精神都是恍恍惚惚。
晓星尘为了在她完全失明前拿到解药,当天连夜去追灭常家满门的人,再没回来过。
他很体贴,走前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冰冰凉抑制毒性的蒙眼白布
定时送饭送水的小二
怕她难受,便提前托人送来每日街上最新鲜的水果和刚出炉的点心
晓星尘把他能想的到的、对林一色有帮助的事,都细细交代给了她,甚至是师门不外传的聚气方法,他垂眸思量片刻,都狠下心教给了她。
林一色知道他在愧疚,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次:“是我拖累了林姑娘。”
从阿色到林姑娘,隔着的是他心中无法弥补的亏欠。
其实根本怪不到他身上,要怪只能怪那个凶手的阴毒,林一色还是想听白月光叫她阿色。
他回来要是看到自己半死不活的模样,指不定多难受呢。
想到这,林一色从床上摸起来,灵识探了出去,流畅避开障碍物,走到了门前。
这些天她慢慢适应了这具身体的灵力,这个世界超越了她的想象,只要随手拈个诀,总有惊喜等着她。
可惜她瞎了,林一色叹口气,推门出去,瞎子也不能再混吃等死,太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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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婷酒肆的常山红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正宗,坐了满酒馆的人,都是来喝酒的。
魏无羡意气风发,一把铜钱拍在桌上,张扬的少年气十足:
“三壶酒!”
“你疯了!”江澄瞪圆了眼睛
“公子爽快!”小二兴高采烈的奉承:“我们栎阳的常山红下肚劲儿可足了,非得公子这样的人能驯服。”
魏无羡美滋滋地听着,小二把铜钱攥在手里:“公子稍等诶哟林姑娘!你怎么下来了!”
顺着小二的目光望去,木台阶上站着一个女子,身姿玉秀,月牙白的衣服稍有些褶皱,却难掩那姑娘的出水芙蓉般的气质,肤若凝脂,长发如墨,只可惜
“可惜啊”聂怀桑摇摇头:“这等气质超尘的女子,竟是个眼盲的可怜人。”
林一色一步步迈下台阶,对着小二微微一笑,两个梨涡,把人醉了进去,周围人纷纷涌起惋惜之情,恨不能见白布后的明眸。
“我在屋里待着烦闷,便想着出去走走。”
小二一脸为难:“可道长交代了”
“无事的,你不必挂怀。”
“她不是普通人。”魏无羡朝着林一色拱拱下巴:“你看,蒙着白布还走的那么稳,说明她灵识已经强大到能外放出来探路了。估计是哪个破落仙门的可怜人。”他杵着下巴:“她姓林,有哪些仙门是林姓?”
江澄也跟着琢磨:“除了蓬莱林氏,还真没听说有哪个仙门姓林,有可能是散修。”
“林姑娘。”蓝忘机突然出声,吓得魏无羡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忘机兄!你别说的那么大声,被这姑娘知道咱们背后议论她多不好!”
蓝忘机晃了晃头,想摆脱捂着他嘴的手,谁知魏无羡扣得死死的,像个小碗。
听到有人唤自己,林一色寻着声音的方向忘去:“是谁在叫我吗?”
“对不起!这位姑娘!我同伴自小就爱在背后议论人,我总骂他,他就是不改!你莫要见怪。”魏无羡尬笑几声,拉下脸来替蓝忘机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