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氏身边没了刘应娘出谋划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
“严氏,你是个好孩子,能体谅我。你如今既然愿意,纳了应娘进府,就算陪伴我,不如……”
珈若慢慢抬起眼。
麦氏心头一咯噔。
来了,又是这种眼神!
清清亮亮,不带一点杂质,明明没什么威慑力,可叫人一瞧,就偏偏有点心虚。
麦氏叹了口气。凭心说,她也知道,珈若是个好孩子,模样生的美丽,百里挑一的出众,眼神更是清正,若不是做了她的媳妇儿,她也是喜欢的。
可偏偏一进了她温家门,她就不得不百般挑剔了。
她一片苦心,也是为了温家满门昌盛不是?
“严氏,你莫多想,只要有了孙儿,将来你和红果的事,我再也不管。你也不必上我跟前来伺候,和他两个,自在过你们的小日子去吧。”
珈若轻轻问:“当年您嫁给温谯之父,婚后五年无一子一女。您可曾想过要给他纳妾?家中长辈可曾要给他纳妾?”
麦氏一拍床榻:“他敢!我打断他的狗腿!再说了,我身体康健,又不是不能生……”
麦氏说到这里,也觉有些亏心,可主意依旧不改,反而更强硬:
“严氏,都不必说了,就这样办吧!既然你能容下应娘,那就双喜临门,再给红果纳一个家世清白的好孩子。”
珈若没有推辞,来者不拒,笑眯眯的收下了。
人多,才热闹嘛!
麦氏火急火燎,唯恐珈若反悔,当晚选了个好时辰,就让人一顶软轿,把那姑娘抬进了府。一并安置在刘应娘的院子里,对门住着。
麦氏一门心思扑在“繁衍子嗣”上时,秋池已经将嫁妆私产,都清点完毕,另外照珈若的吩咐,重新造了一册副本。
珈若晚上用了一碗鸡汤银丝面,又从秦鸾那儿央了半个韭菜鸡蛋春卷来吃。吃过饭,才换了一身松绿绣竹叶的披风,点了竞秀和透水二人,审问刘氏。
秦鸾早猜到些端倪,竞秀还有些畏手畏脚:
“县主,您才应了老夫人,将刘应娘收下了,此时又难为她,若是传出去,老夫人又要多话。”
珈若略一颔首,示意竞秀过去,自己在廊檐下落座,怀里抱了猫儿顽:“秀儿,你来问她,老夫人落水当日,她在何处,在做什么。”
刘应娘生的细眉长唇,一张嘴涂的红艳欲滴,娇娇媚媚、歪歪扭扭的站着,眼风乱飞,时不时的拿帕子擦一擦脸颊,浑身上下都散着浓浓的香粉味儿。
竞秀问了几句,她便顺着院子里的石桌,往下一滑,软软的跪了下来:“妾如实说了,夫人也不肯信,没奈何,妾是轻贱人,要在您手底下讨生活,您横竖发落了便是。”
竞秀最厌烦这种矫揉的货,偷偷觑了一眼珈若的神色。珈若却根本不气,反而饶有兴味,真跟看戏一般。
这刘应娘,就是那戏台上唱作不佳、装模作样的小丑。珈若何曾会在意她?
竞秀心下稍定,拿出以往随着县主大杀四方的架势来:“县主今日唤你来,是为抬举你。就凭你这一身的味儿,姑爷连瞧都不会瞧你一眼。你以往那些毛病,若不收着藏着,就算进了温家又如何?姑爷不喜你,你就得做个一辈子伺候老夫人吃喝拉撒的奴才。”
刘应娘眼珠子乱转,心头飞快盘算:“县主若能管得住爷们儿,那是县主的本事。若妾有福分,能为爷们儿诞下个一儿半女,那也是妾的本事……”
珈若茶盏轻轻一响。
秦鸾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