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谯顿觉不妙,大步赶到母亲院中,果然见到严素榴软趴趴的被两个婆子挟持着,跪在鹅卵石上。
隔远了看,她脸色难看极了,半死不活的,汗珠直往下低落。
温谯大喝“放开”,把婆子推开,将人抢在怀中。
严素榴跪了足足两个时辰,已经昏过去好几次,又被水泼醒。可她也不敢彻底昏睡,意识尚存。
她要等温谯回来,演一出凄婉动人的好戏,把温谯的心,牢牢的捏在自己手中,就连他母亲也不能动摇。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受伤的膝盖一把,逼自己清醒过来,眼泪涟涟,朦胧望着温谯:
“温郎,你总算回来了!若再不来,只怕我活着是见不到你……”
她说完,故意往温谯怀里一钻,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温谯看着她裙子上透出的斑斑血迹,心痛难忍。
两个婆子扎着手:“老爷,这是老夫人的意思。这女子不是个好的,还气走了夫人。老夫人刚吃了药睡下,叫传话给您。您今日要是追不回夫人,以后就不用来见她了。”
温谯将人抱起,冷冷的瞪了那婆子一眼。
婆子唬了一跳,忙啰嗦道:“老爷,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老奴几个,也不敢忤逆。”
温谯抱着严素榴出去,径直将人安置在了自己书房之中,命管家立刻去请大夫。
如此,耽搁了小半个时辰,确定严素榴没有大恙之后,又让人去把她的小丫头接过来,给她上药,揉搓膝盖。全部妥当之后,温谯才去见母亲。
这时候,麦氏已经气的砸了好几个茶盏了。
温谯一进去,麦氏就喝了一声跪下。温谯没有犹豫,直接跪在了碎渣子上。
麦氏直喘粗气:“你和严氏成亲三年,也从来没有哪一回,你回来是先去见她的!哪一次,你不是先来给母亲请安?今天,就为了外边那个狐媚子,你给我院子里的人脸色瞧?你是不是干脆要气死我?温谯,你可从不贪色!”
温谯慢慢道:“母亲,您可还记得,那一年我们母子三人,在表舅父家过不下去了,仓促离开。途经嘉陵时,恰好遇到匪乱。车夫跑了,我们母子三人被一个土匪校头目围住,要抓姐姐和母亲上山,还要杀了我这个无用之人。”
麦氏想起往事,靠在床上抹眼泪:“你晓得以前的日子那么苦,怎么不知道珍惜?严氏的确不好,可她是皇后的妹妹,如今和你闹成这样,陛下怎么还会重用你?就为了外头那个女子?你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啊!”
温谯给母亲磕头:“母亲,前程固然要紧。可若没有她,我们母子三人,在匪乱之中就没命了,哪还能有今日的温谯?”
麦氏微微坐直:“你是说,她就是那日救我们的女将军?”
镇北候在世时,镇北侯夫人和皇后也曾待过军中,因此,镇北军中也有女兵。但大多数还是做些医护之事,少数在前方厮杀。
自镇北侯过身之后,这些女兵也大多退了。
温谯道:“母亲可还记得当日情形?”
“我又怎会忘记?”
温谯笃定道:“母亲难道就不觉得,素素有几分眼熟吗?”
麦氏吃惊的很:“当时救我们的,是一行七个女将。领头的年纪却小,那些年长的都听她的话。难道,这个狐媚子就是当年救我们的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