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哭,都没有察觉,有人在偷看自己。
在温谯眼里,她当时真就是个可怜的孩子,最多好看些。他完全没有别的想法,但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
着锦衣,佩玉冠,但眼泪那么一串一串落下来,还是可怜。就像他一样,二十年在穷顿中挣扎。
他当时想,众生皆苦,这孩子这样哭,又是在什么罗网之中挣扎呢?
他给她抓到了鱼,她两只小手抱着鱼,哭的更厉害了,咸苦的泪水怕是能把那条活鱼给腌了。温谯也没有办法,哄不好她,只好走了。
可再见到她,才知道她就是皇后的幺妹,严县主。
一名贵女不知为什么事,惹着了她,这看着无害的小姑娘上前狠狠的打了那贵女一耳光。
就因为这一巴掌,最初的怜惜荡然无存。温谯对她不喜起来,心想,贵胄之女,帝后面前的得宠之人,果然刁蛮任性,不可理喻。
没什么好值得可怜的。
可这小姑娘却认出了他,谢谢他的鱼,还帮他把祖传玉佩赎了回来。后来之事,顺其自然,也是他刻意经营,他把这小姑娘娶回家里,在京城、大理寺站住了脚。
温谯揉了揉太阳穴,命人把大夫秘密请进来。
老大夫叹气,把之前温谯交给他的药渣拿给他看:“这药渣里面,混着曼陀罗的果实,分量很小。但老夫人身体不好,这一点足以让她昏睡、神智昏乱。”
温谯捏紧了茶杯,克制而有礼的向老大夫询问母亲的病情,治疗方案,最后再三重谢,彬彬有礼的把老大夫送了出去。
回到书房,温谯差点摔了茶盏。
刘应娘出事,是她自己不甘寂寞,惹出祸,但其中也有严素榴的手笔。秋玉也是她安排过去的。
她自以为高明,其实不算缜密。温谯轻易就能查出来,但是他可以忍。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胆大心毒,竟然敢对自己母亲下手。
她才进府几天,就惹出这么多事。
在她严素榴眼中,他温谯难不成就是个蠢驴?
或许,他就是头蠢驴?
他深吸口气,之间压下去的那种猜测,突然又浮了上来。
温谯难以忍耐,去见过母亲,暗暗把严素榴的侍女唤了过来。
他很快就弄清楚了。
严素榴从未去过嘉陵。
多么简单,又一目了然的答案。可笑的是,他和严素榴相识数年,从未想过,要通过这个小侍女来验证她话中真假。
这小侍女虽然自小跟着严素榴,可是胆小怯弱,不敢说谎。
温谯又问,可否知道,严县主剑术如何。
小侍女畏畏缩缩的回答,县主常年跟着镇北侯在北境,回京时,还教过府上侍女们防身剑法,所有人不分贵贱,只要愿意都能去学。
温谯沉默了许久,才问:“你们姑娘,去学了吗?”
小侍女道:“学了几日,姑娘嫌苦,就不去了。”
去过嘉陵是假的,所谓大病一场也是假的。她不是拿不动剑了,而是本来就只会那三脚猫的剑法。
可笑的是,就因为那一点点相像,温谯竟然被诓骗的死死的。
温谯最后问:“那你家姑娘的父亲,他战死沙场,朝廷为何没有体恤?”
小侍女头摇的飞起,她也不清楚哇!后来又说,姑娘有一次酒后透露,她父亲虽然战死,可好像是被故乡的族老们,给除族了。
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