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山见众人对苏枝曦的话,皆是赞许之色,心知再往下辩也无乐趣,便双手相合,似有不甘道,“老夫受教。”
苏枝曦不骄不躁回,“大人谦让。”
说完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对着目瞪口呆的余吟月眨了眨眼,笑道,“可以了,再这样下去,我是怕你真傻了。”
余吟月这才缓过神,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的痴痴望着她。
“苏姐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苏枝曦只笑不言,伸手摘了一颗葡萄,低头仔细的剥去葡萄皮,留下晶莹剔透的果肉,递到余吟月嘴边,说道,“别看了,我头上又没长出两个角,吃点东西吧。”
余吟月顺着她的手,轻启贝齿咬住果肉,再一吸,一颗葡萄便被她吃进了肚。
“这葡萄真好吃,苏姐姐,你再喂我一个吧。”
苏枝曦听她说话没心没肺的腔调,笑骂道,“养出你个坏脾气了,你自己剥了吃。”
余吟月被骂也不生气,笑盈盈的拿着银签挑着蜜瓜吃。
苏枝曦撑着头,端着酒杯细细品着杯中的酒。
古人常说,一醉方休。
可人生两宽,途中多是貌合神离的对手,能遇上能一醉方休的人,得需要多大的运气啊。
苏枝曦看着嘴里塞满了水果的余吟月,故而她是欣赏她的天真无邪,若是彼此生在乡野田间或是寻常百姓家,这样纯真无害的朋友,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偏偏,她们生在京都。
生在权势斗争最为错综复杂的京都。
“玄恒说是此处热闹,拖着我过来,远远瞧着好像是苏家二妹妹,到这一看果然是你。“
苏枝曦已喝了微醺,听人说话声音耳熟,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余吟月,一双杏眼忽而等着老大,含笑不语的盯着她身后,一手捂着嘴一手朝着她身后的方向指着,只差没有尖叫出来。
苏枝曦侧目过去,瞧见一袭青衣少年,负手而立,如芝兰玉树,繁华于他,不过是清风拂煦,过后,便又是淡泊遗世的模样。
前世的她,对裴之寒这出尘不凡的气质,是极度迷恋的。
她未曾见过潘安,可在她心里,大约潘安就应当长的如裴之寒这般。
苏枝曦记得从前程恩问过她,到底喜欢裴之寒什么。
她想了许久,答她,“你问我喜欢之寒哥哥什么,便是问鱼儿喜欢水什么,鸟儿喜欢风什么。若是它们明白了,我便也明白了。”
那时的她,总做着能与裴之寒执手白头,相伴到老的美梦。
可梦就是梦。
苏枝曦收敛着心头的阵痛,原本眼中的哀怨转瞬即逝,就连与她对视的裴之寒,也以为是阳光闪在她眼中,而使自己产生了她对自己存有怨恨的错觉。
“之寒哥哥。”
苏枝曦兴致寥寥的唤了他一声,又回过头继续小酌着杯中的酒。
一向被苏枝曦纠缠惯了的裴之寒,见她对自己这样疏离的态度,一时还不适应,整个僵在原处,不知该坐下还是该走开。
被僵住的不止裴之寒一人,还有与他同行过来的大理正三子,林玄恒,和坐在苏枝曦对面的余吟月。
“呃…”
林玄恒迟疑了片刻,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余吟月机灵,连忙咽下口中的瓜果,说道,“裴公子快坐,刚才姐姐同我还在聊着你呢。”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