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一听只是提问,态度立马变的友善了许多。
“十贯钱。”
苏枝曦感叹,“永平坊地处偏僻,里头的铺子竟也要十贯?”
“话不是这么说,”程恩较劲回道,“永平坊虽地处偏僻,可坊内多住着七品以下的官员。那些官员宅子小,所以宅房多。而且西市宵禁的早,若不是要做大件采办,多数人都在坊内采买了。况且新鲜的瓜果价贵,我开的是果脯铺子,那些姨娘们虽不能每日都买,但小隔几日,也都会要买些回去解解馋的。”
苏枝曦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又问,“那每月税钱多少?”
程恩回,“我那铺子地段好,在街头是一百个钱。若是街后面些的,只要八十个钱。”
一百个钱一个钱能买两个胡饼,一百个钱就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做了多久?”
“已半载有余。”
苏枝曦问,“每月你能赢多少钱?”
程恩回,“果脯二百到四百钱一两不等,每月能卖二贯五百五十到二贯六百个钱,请了管账十个钱一日,便是三百个钱,果子的进价钱,减去每月税钱,至我这便是一贯八十个钱左右。”
苏枝曦听她算账,分析道,“你身份是奴籍,不宜出面,便花了钱请了管账。若是抛开你的身份,自己管账,一个月这个铺子能挣一贯四百个钱?!”
苏枝曦说完看向程恩,见她未有反驳之意,便知道自己的推算不错。
一个永平坊的果脯铺子,一个月竟然能挣一贯四百个钱!
这实在是太出乎苏枝曦的预料了。
要知道一个七品官员的月俸也不过三贯钱而已。
三贯钱?!
往细一想,似乎程恩这笔账还有一个特别不合理的地方。
“即便是宅子多,可一个七品官员的月俸才三贯钱,八品九品就更不说,一月月俸才二贯钱。就他们这样的俸禄,怎么舍得一个月在你铺里花费这么多的钱?”
程恩见苏枝曦的话问到了点上,笑逐颜开,顾盼左右后,神秘兮兮道,“把铺子开在什么坊,那个坊适合开什么铺子,这些可都是学问。”
程恩眼中发着光,欲吐为快。
苏枝曦显然也很捧场,态度谦和道,“愿闻其详。”
程恩道,“姑娘也知,被卖苏府前,我家世代经商,我阿爷常说,买卖这事,往深了说有大学问在,往浅了讲便是为人处世之道。”
“京都108坊,只有永平坊住的是七品以下官员。他们有月俸却不多,这点月俸,供一家人开销谈不上拮据,却绝不富有,不会有太多的余钱存下。而且这些人也都知道,这辈子要想富贵荣华,唯有升迁这一条路可以走。所以舍得花这点小钱。这是我选了盘这店铺的原因之一。”
“其二,便是花心思研究开什么铺子。”
程恩说着得意洋洋的摆了摆身子,一双杏眼闪着精光,如同苏枝曦的房中摆了金山银山一般,满眼的兴奋和喜悦。
“永平坊住的官家多,姨娘也多,舍得花钱的,也是姨娘。女人家喜好的东西,无外乎珠钗首饰,胭脂水粉,布匹料子,果脯糕点之类的。所以要在永平坊开铺子,便只能在这些东西里择一物来做。”
“珠钗首饰铺,布匹料子,胭脂水粉成本过高,且对手艺要求极高。我一无钱币二无人脉,自然不妥。”
“糕点铺子最重口碑,糕点现做现吃最好,这便需我亲力亲为,我既无精力,姨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