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而方疏凝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瞥见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以及再往下,那双刷得连鞋头字样都已经看不清的运动鞋。
这样的穿着,在芜一确实是很惹眼。
运动鞋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动声色地收了收脚,方疏凝随即移开目光。
班主任瞥她们一眼,问:“又犯事了?”
“没呀。”方疏凝狡辩,“您怎么一见人就这么想呢?”
“你们呀。”班主任笑着指了指她,“进去吧。”
然后带着女生走远。
姜荟问:“那是谁?新同学吗?”
方疏凝不甚在意:“大概是吧。”
在办公室听那位更年期综合症提前了至少十年的女人絮絮叨叨了半节课,二人终于得以回到教室。
方疏凝个子高,常年占据着最后一排的位置,她也乐得自在,可此时,她的桌子后面却多了一个人。
从教室门口往座位上走,越近一步,气氛越诡异。
直到她来到桌前,看见女生的发顶,目光一路下移,那双熟悉的运动鞋映入眼帘,和初次见面一样,悄悄收回了半寸。
方疏凝没说什么,施施然坐下,姜荟跟着在隔壁桌落座。
有周围的同学凑上来,低声说:“刚你们俩不在,来了个新同学。”
姜荟点点头道:“已经在办公室门口见过了。”
“哦。”同学兴致骤减,又问,“听说是从育什么德中学转来的,你听过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这个学校吗?”
姜荟摇头,将食指竖在唇间“嘘”了一声:“疏凝要睡了。”
柏池是第二节课后过来的,穿过长廊,旁若无人地进了方疏凝的教室,顺道带了酸奶和三明治,还有一整盒加拿大进口的车厘子,姜荟也有份。
“怎么没吃早饭?”
他坐在她的桌子一角,长腿伸出来,横在过道中间,单手插着兜,微低着头看她,做得一派温柔模样。
柏池愿意体贴人的时候,是真的没刺可挑。
方疏凝拿过酸奶,扯开吸管上的包装膜,掀起眼皮懒散地睨他一眼:“都怪你。”
“怪我?”柏池轻笑起来,似乎还挺受用,他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问,“被你们英语老师训了?”
方疏凝皱起眉:“你别跟我提她。”
柏池从她桌上挑出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缓慢嚼起来,视线落到后方,漫不经心地问:“你后面怎么多了张桌子?”
她更加漫不经心:“来了个新同学。”
他没再说什么,敛眉看向她,身旁忽而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
“同学,能不能……让我一下?”
方疏凝抬起头,看见纪晚局促地站在一旁,眼睛却亮晶晶地注视着面前那人,看不出一丝慌乱。
她还就搞不懂了,明明可以从后门直接回到座位上,非要舍近求远绕这么一大圈?
她静静喝着酸奶,没说话。
柏池听见声音,缓缓侧头。
方疏凝看着这犹如电影慢镜头的一幕,后来一直在想,究竟是这一眼,还是之后某个记忆角落里不甚清晰的一眼,抑或是哪一个瞬间,哪一件事,让他注意到了她。
或者说,让她成功地吸引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