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杳刚要据理力争,就看见李夫人身后正房门边,露出半截水蓝色的男式锦袍。
那锦袍她很熟悉,是她亲手给他做的。
云杳杳的心忽地一沉,死死的盯住了正房门。
静默了片刻,门后的人似经受不住她灼人的目光,讪讪的走了出来。
……果真是李良博!
云杳杳就见李良博平日里柔情似水的眼睛看都没敢看她,目不斜视的走到李夫人身边,赔笑道:“娘,大冷天,您还是赶快回屋吧,别为了一点小事在冻坏了身子。”
李夫人心里恨,这个不争气的小子,被云杳杳就看了一眼,便又舍不得,自己现出身来。
如此瞧来,这小娼妇拿捏男人的手段倒是真强,那今日更是不能留她了。
李良博嘴里与母亲说着话,可眼角余光还是不由自主的扫向了云杳杳。
……当真是绝代佳人啊。
只静静的站在那里,那清灵玉姿的不尽风华便已勾魂夺魄。
尤其是那两瓣菱唇,粉嫩嫩,水润润,带着让人心痒的媚惑。
诶,他还没品尝过她的滋味呢。
这云杳杳委实难搞,一个看过千帆的清倌名伎,偏要做出不染凡尘的仙女姿态,总是推说只有成亲之后才能行那夫妻之事,像迂腐的大家闺秀般十分的重礼数。
先前他为了哄她,当然是依从她,守着规矩,一派君子之风。
可今天母亲和三公主都想要她死,但这么个大美人这些时日他连摸都没摸过,也着实有些太亏了。
李良博转着眼珠子想主意,云杳杳开了口,声音似寒泉过冰。
“李大公子!刚才李夫人说得话,是为如何?”
李良博听云杳杳不再叫他李郎,而是称他为大公子。
又见她冷着脸,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似要堪破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李良博的心不由得就是一颤,下意识的脸上挂出平日里云杳杳最喜欢的温润端方的笑容来,喏喏道:“啊!杳杳,之前有些事,我忘记与你说了,等下我再细细与你讲。”
云杳杳看着李良博还向她挤了挤桃花眼,意思让她稍安勿燥。
但此时此景,她如何再能信他。
她云杳杳确是出身青楼,但美锦坊乃是北方最大的官家教坊,坊中女子都为清倌,卖艺不卖身。
而她号称京北四艳之首,色艺绝佳,最擅乐舞,一曲霓裳舞,技惊四座,无人能及。
如此品貌身价,自然便有许多有权有势的酒色之徒想把她占为已有。
她一直尽力周旋,想办法要离开。
直到一年前见到李良博,家世容貌样样都好,也很有几分才学,还是守礼的谦谦君子。
重要的是对她一见倾心,情深意重,几次赌咒发誓说要今科博取功名后替她赎身,娶她为妻。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的心被打动了。
但官家教坊想要脱籍得需皇后娘娘特赦,得花大钱找门路,她又知他手里并无太多钱财,便从她这三年的积蓄中,拿出两万两银子让他周全打点。
十日前杏林放榜,他考中进士,也果真拿了她的良籍回来,还有官府盖印的纳妾文书。
她本以为遇到了真心待她的良人,没想到他一直都在骗她。
云杳杳看着李良博,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李良博,你拿了我的银子,其实根本没有为我赎身,那我为赎身的人到底是谁?”
李良博没想到云杳杳会如此聪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