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朦胧不清,竟不知是梦还是现实。正要起身, 手边忽然一沉, 脑子里一惊, 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慌忙转头——容萤就睡在旁边。
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而起,陆阳忙掀开被衾, 但见他俩衣衫皆是整整齐齐的, 方松了口气。
是梦吧。
他想。
不欲打扰到她睡懒觉,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披上外袍出去买早食。
入冬已久,被窝里暖洋洋的, 容萤磨磨蹭蹭睁开眼,就看见陆阳坐在桌边吃饭, 白面馒头和烧麦他差不多一口一个。
她盯着他嘴唇瞧了许久,才打了个哈欠,示意自己醒了。
“今天怎么没有包子。”她穿好衣服, 哆哆嗦嗦拉了凳子坐下,扫了一眼说, “想喝豆汁。”
陆阳看了看她,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厨房里将温好的豆汁给她端来。
后者嘻嘻一笑,从他手里接过, 美滋滋地喝了口。
“好香,你尝尝?”
他摆手说不必,“刚刚喝过了。”
昨天的事像是完全没发生过一样,容萤也猜到他不记得,垂下眼睑,唇边的笑容有些淡。
“给你说个事儿。”
陆阳颔首“嗯?”
“皇后娘娘的寿辰快到了,我得回宫一趟。”
他点头说好,“要我派人送你么?”
“不用了,自己走。等下月初我再回来。”
这些年来,明德皇帝虽无疾病缠身,但毕竟年事已高,许多事渐渐力不从心,立储虽一拖再拖,可已放回封地的几位藩王开始早就开始暗中准备。想必镇守西北的那位也是在等待时机。
他必须趁这次北上的机会把他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容萤走后,陆阳便每日待在军中操练兵马,正月一过就要出征,他无论如何也要亲自领兵,手刃端王。
回到京城时,天街上还飘着小雪,到节下了,处处张灯结彩。
这里和永都县不一样,道路宽敞,房屋气势恢宏,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点人情味。车夫在宁王府门口停下,已有管事和丫头备好了伞与披风在台阶上等她。
“我的小郡主,您可算回来了。”
侍女把大氅往她肩头一披,系好带子,“明日就到娘娘寿辰了,您这次耽搁得也太久了,齐王妃那边老早就来人催了。”
“不打紧,这不是来了么。”容萤搓了搓手,京城里是要比城郊冷得多,她一面进去一面问管事,“寿礼都准备妥当了?”
“妥当了妥当了。”老管事不住颔首,“都是按往年的例,您看要不要再添点什么?”
容萤笑道“咱们还有什么能添的?能给的起往年的都不错了。”
高门大户,吃穿用度肯定要比那小木屋好上百倍,容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抱着汤婆子躺在床上,浑身舒畅。
小丫头坐在床边给她松活筋骨。
容萤慵懒地转过头,“你这丫头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真奇怪,我都不在家,你成天给谁推拿呢?”
后者小脸一红,吞吞吐吐说不出话。瞧这模样她便猜出个七七八八,丫鬟和下人有私情在府上是不被允许的,但容萤觉得无所谓,哈哈一笑也不为难她,找了些别的岔开。
“郡主,您干嘛老住在外头啊?”她问。
“外面好。”
丫鬟听了这话很奇怪“家里不好?”
她笑了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