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琼上前磨墨,小姐挑出这么多账本,估摸着要写的信也不少,这点墨可不够。
常婴宁正要下笔,又纠结了:“你说……我用谁的笔迹比较好?”
白琼瞪大眼睛:“您难道还想用老爷的吗?”
“算了,就用我自个儿的吧,”常婴宁稍微组织了措辞,飞快下笔。
等写完那十几封信,常家上下也终于安顿好,灶房也开始生火做饭,家的感觉更加浓重了。
饭桌上就常婴宁和常郢昊两个主子,也不拘束,兄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说话,还互相布菜。
常郢昊扒了一口饭,一边咀嚼着一边含含糊糊道:“阿姐,我方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说姐夫怎么就知道咱们住在这里,那牌匾挂的可是杨府,他就不怕认错了?”
常婴宁脑中电光一闪,是啊,虽说他们门口停着车马,可到底今日进城的商队也不止他们啊,阎修是怎么认出来的?
莫非他以前来过?
更甚者,她爹早就和阎家有了接触?不然怎么解释?
“他毕竟是城主,这宅子要去官府立契的,那上面可是有爹的名字,他知道也不足为奇。”常婴宁面色淡定丝毫没有欺骗弟弟的心虚。
常郢昊便也信了,低头默默扒饭,他吃了一碗、两碗……
当他还要添第三碗的时候,常婴宁按住了他,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阿姐担忧的眼神。
“阿弟,你已经很胖了,要克制。”常婴宁怕他再胖下去会生病。
“可是……我还在长身体。”常郢昊涨红着脸,嗫嚅道。
常婴宁皱眉,伸手在他身前比划了几下,更加忧心了:“两月前给你新做的衣裳,现在穿都有些紧了吧?再过两年你就要说亲了,若是再胖下去,谁家女子愿意嫁给你?”
常郢昊脸更红了,这回是羞红的:“阿姐!我不吃了还不行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多不好意思呀!
常婴宁展露笑颜:“白琼,带少爷去西耳房把事情给办了。”
常郢昊念念不舍望着满桌美食,他家的厨子是御厨之后,手艺学得相当好,天下间唯有美食不能辜负!决定了,晚些时候让厨房送点夜宵来。
于是美滋滋地走了,常婴宁都不用看他,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等人走得没影了,才吩咐一旁的厨娘。
“晚上不准给少爷开小灶,他这么吃下去身体会出毛病的。”
常婴宁上辈子就知道一个死在吃字上的人,那人是旬邑王的得力干将尉迟远,早年跟着旬邑王在马上厮杀,体型大,一身的肉,劲儿也大,后来日子好了,每天吃三顿还不够,得吃五顿!
常婴宁进宫的时候就见过那位尉迟将军,肚子圆滚滚的,这人死得也好笑,是在朝堂上跟人起争执,血液上涌,当场就死了。
因而常婴宁重生后很注重阿弟的身体,一定要管住他的嘴!
厨娘笑呵呵点头,这个家里,虽说小少爷是代理家主,可一切还是要听大小姐的。
常婴宁用膳后喝着茶,看着外头还在飘落的雪,眯了眯眼。
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她的好二叔怎么样了?
远在西边的洛阳常府,常二爷悠悠醒来。
那日常家搬空,常二爷受了刺激一下病了,这病时好时坏了一个多月,今天似乎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的长女常婴悦端着汤药小心地喂他,眉眼间和常婴宁有两分相似,面貌比常婴宁更加艳俗,光看容貌,她和常婴宁不相上下,可若说气质,常婴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