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蔡王弹压,目前卓啸还不会师出无名地针对缙质子府。但他意图从李恪昭身上抓到把柄借机生事,以游说朝中支持攻缙的小动作频频。
主责今日验喜事宜的蔡王后中宫女御官卓氏虽礼仪周到、笑容得体,却行径强硬地率众直抵后院喜房门口。
做为李恪昭的亲信随护,飞星很清楚,卓氏这份跋扈并非来自蔡王后,而是源自她那力主攻缙的侄儿。
今日若与她正面冲突,难免给自家公子招来祸端——
毕竟,李恪昭昨夜才带他去做了件“绝不能被卓啸逮到蛛丝马迹”的事。
不便硬碰硬地拦阻卓氏,飞星又不太确定喜房中的李恪昭与岁行云是否已做好万全准备,只得一路忍气赔小心,试图为喜房内的二人多拖出些“查漏补缺”的时间。
“万没料到钦使今日来得这样早,多有怠慢。方才已差人禀过,还请钦使前厅用茶稍待,我家公子与夫人……”
“无须多礼。”卓氏扬笑打断他的话,定在喜房门前的双脚好似生了根。
“素闻缙公子喜清静,府中后院不留近侍婢女也不留。王后念及公子首次娶亲,夫人又是初来乍到,只怕二位贵人今晨会有需人照应之处,这才特命我等提早到来,以供缙公子夫妇临时差遣一二。”
这话无可驳,飞星一时再想不出该如何支走她,急得背后冒汗。
好在喜房的门被从内打开,飞星抬眼见李恪昭昂藏立于门扉前的光影之中,暗松一口大气。
别看卓氏在飞星面前横,面对李恪昭时却立刻收了气焰。
她旋身捋整裙裾,毕恭毕敬以单膝触地,口中问安:“蔡中宫女御卓氏,请缙六公子安。公子万年。”
她身后八名随行宫女也跟着同礼,齐齐道:“缙六公子安。公子万年。”
李恪昭淡淡颔首,长腿迈过门槛后,侧身让出进房通路:“有劳钦使。”
看过喜帕后,验喜钦使们便帮着更换府中各处的灯笼、喜烛等物,其中两人更是进了厨房,当场熬煮起蔡王后赐予缙公子夫妇的补汤。
而卓氏则以“王后关怀”为由,单独与岁行云留在喜房,窃窃声询问些极其私密之事,说是“以便回宫覆命时有所禀报”。
卓氏笑得眼角起了鱼尾纹,略凑近岁行云耳畔,低声道:“夫人觉得昨夜……如何?可有不适之处?”
岁行云虽活两世而未经人事,但在后世时有不少成过亲的军中同袍。“帏中浑话”听太多,少女心思几近麻木,与人谈及此类话题时甚少羞涩慌乱。
此刻闻听卓氏之言,她只是浑身乍起恶寒,同时心中又火气熊熊。
当世的婚俗风气究竟怎么回事?!窥私癖如此严重,实在丧心病狂。
新婚夫妇洞房感受是美妙还是苦楚,与外人有何相干?
若答“感受不良、极度不适”,蔡王后还能帮忙另找人来“代打”是怎么的?!
不过,这时形势不允她发脾气,只能老实缩做鹌鹑状,垂首屏息,尽力使脸上泛起应有的红晕。
“初时疼了一阵,之后就好许多。此刻只身上乏些,略有酸疼,并无旁的不适。”
这么说应当没什么纰漏……吧?
“是了,世间女子都要经此一遭。夫人莫羞莫惧,往后会更入佳境的,”卓氏轻笑出声,又问,“昨夜公子与夫人入眠时,喜烛燃去几何?”
这问题几个意思?岁行云暗暗皱眉,望着自己的鞋尖,脑中飞快转动。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