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是蒸饼皮,面粉、籼米粉加蔗浆揉和,发酵到两倍大,捏成小团,压扁,上锅蒸熟,如此才能保证一口下去,从外到内都是甜味。
樱桃酱愈发浓稠,江渔加大火候,汁水渐渐收干,搅拌的动作不停,直到樱桃肉变软,锅铲划过,留下痕迹一会儿消失,才熄火加入一大勺蜂蜜,一小撮盐拌匀提味。
饼皮很快蒸熟,略凉后,用擀面杖摊薄,捏成口袋状,灌入樱桃酱再捏紧揉圆,去了果核的樱桃果肉软烂,如一颗颗不成型的紫红珍珠,肉厚汁甜,饼皮现出透亮的紫红色。
“樱桃毕罗?”见她呈上,杨纪堂猜到了几分,但感觉有些不同。
“是啊是啊,不过我稍微改动了一下,多吃甜食,心情就会变好,”当然,人也会变胖。
轻捏着樱桃毕罗,一口下去,樱桃酱溢了满口,舌底生津,江渔还真没骗她,果肉酸甜,汁水浓郁,很甜,但是不腻,连半透明的外皮都是甜丝丝的,吃在口中甚是愉悦。
杨纪堂不知不觉微笑:“你……来的时候就想用这个哄我开心?”
江渔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进长公主的府邸,敢不带礼物吗?我多可怜啊,你不肯坦陈相告当初监国的事,我却还要施展浑身解数讨你开心,太不公平了。”
还在油嘴滑舌,这回杨纪堂都懒得说她,只默默地挟着樱桃毕罗品尝,薄薄的饼皮里朦影玲珑,深红娇艳,手指沾上了一滴樱桃酱,竟情不自禁含在嘴里,舔舐掉那处甜蜜。
江渔完全忘了自己方才的“哭诉”,见她这副贪餮的模样,心满意足地狗腿道:“好吃吧好吃吧,和毕罗铺里卖的那些可不一样。”
杨纪堂微笑:“好吃。”
江渔仿佛得了什么最高鼓励,笑得双眼眯起。
或许真是江氏樱桃毕罗的功劳,杨纪堂的眉间舒展了不少,食过后,二人在庭院里漫步赏景。
曲廊边的牡丹花开得正烈。如一条长长的粉色锦缎,婢女们正忙着给花浇水。
漫步在花道中,杨纪堂忽然开口道:“今年入夏,我还未有过中暍晕倒,都是你的功劳。”
“这不是好事?”江渔挺欣慰的,她这厨子也能当医生用了。
“总不能每年入夏都让你待在我身边。”
“这……你原本那是营养不良,现在身体好了,就不会中暑热了,我没为你制备膳食的时日,你也没事啊,不过还是要注意多健体运动,保证一日三餐。”
杨纪堂叹气:“大概是吧——”接着道:“或许我真该多外出走走,秋罗走后,我连一鸣楼都没去过了。”
从公主府坐马车到一鸣楼,也叫外出走动?江渔一头黑线,敢情她把到扬楼也算成外出走动了吧,不过杨纪堂好像有越来越宅的趋势,以前还每天来扬楼用午膳,现在都不来了。
“你是不是……有心理上的问题,比如不想和人接触,人际交往有障碍?”江渔觉得像是自闭症,这背后总该有什么缘由。
“障碍,你觉得有吗?”杨纪堂古怪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不想和人接触,倒是有,若我还四处交际,恋权不放,那皇上怎么办?”
江渔先没想通这事和皇上有什么关系,随即惊雷灌脑,头皮发麻,呆呆地看着杨纪堂,只剩愕然,她忽然明白了,独孤秋罗临走时,说她一点也不懂权谋,说得真没错。
杨纪堂根本不是自闭,是在深居简出,主动放权。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