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自己就尝了一口,不愿多吃,五仁馅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哪怕自己做的也没兴趣。
糕饼这些都是提前备好,到时候呈上便是,因此能落个轻松,另一殿内,负责冷热盘的御厨们正是最忙的时候,乒乒乓乓敲锅碰碗好不热闹。
闲得慌的江渔又开始四处乱走,这才发现三款点心之一是水晶龙凤糕,一鸣楼的前御厨也被请回了这里,江渔好奇地看他一眼,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厨师,其貌不扬,胳膊很粗,左手拇指内的老茧很明显,一看就是常年下厨的人。
忽然,殿外喧哗,主持尚食局的太监急急忙忙闯进来,尖声道:“有谁会调八和齑的?赶紧站出来!”
原来是天气太热,膳房内更是闷热,负责为鱼脍配料的御厨晕过去了,不得不找人替补。
众人木然。
这一殿除了江渔和一鸣楼那位前御厨,都是糕饼点心师傅,救不了这个场。
八和齑就是金齑玉鲙中的金齑,用蒜、姜、橘、白梅、熟粟黄、粳米饭、盐、酱八种料制成,鱼脍做法不同,配比也不同,贸然接下差事,配出来的金齑不一定能用。
那位前御厨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已经悠悠然闭目养神,江渔想了想,应下道:“我可以试试。”
江渔只是理论上会做,理论归理论,实践能否成功不好说,公公却已经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
江渔心中忐忑,随公公进了另一殿,众目睽睽下,她拿起一颗梅子,嗅了嗅,说出让人绝倒的话:“八和齑做不了。”
公公的声音更尖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刻,怎容人胡乱开玩笑。
江渔抬手,示意他安静:“白梅是酸青梅浸盐水,反复暴晒,直到颜色发白才能用,我保证,这白梅不是用酸青梅做出来的,也不知是哪来的劣质品,不信你尝尝……既然不酸,怎么做八和齑?”她甚至怀疑,所谓晕过去的御厨,可能就是发现了白梅的问题,又不敢揭穿,干脆装晕退场。
公公连忙咬了一口,真的不酸,只是咸……
“这,这如何是好?快,快派人出宫调白梅进来!”他着急忙慌地尖声安排着。
“开宴只有几个时辰,现在出宫来不及。”江渔拦住他:“金齑玉鲙不一定要用八和齑,宫里有芥末和鱼虾酱吗?芥子汁一样可以做金齑,这个我擅长。”
“你确定能行?”金齑是指金色蘸料,芥子汁确实也算,现在也常有鱼脍蘸芥子汁的吃法,只是相较而言没有八和齑登得上台面,但关键时刻已顾不上这么多。
江渔笑了笑,也没强求:“我觉得没问题,就看公公您……”她忽然想到,最清楚自己做的芥末酱如何的人,恐怕是将将那小姑娘,当初她可是吃了一大勺。
“那行,我马上派人把你要的东西调来。”这公公有此地位,也是个果断的人。
江渔点点头,时间很紧,也不废话,华夏地区的本土芥末是黄芥末,辣味不比青芥末,胜在味道更平和,好好的宫宴,人人吃得涕泗横流也不是个事,因此她要了鱼虾酱,中和芥末的辣味。
谁知宫里没有鱼虾酱,送来了鱼子酱,是鲤鱼鱼籽打碎熬成的橘黄色酱料,和西方鱼子酱不太一样。
江渔久久无语,皇宫真是好地方,什么奇异美食都有。
同一道菜、同一种配料,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做法,她在扬楼做的芥末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