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真揖道:“客气了,依我看您不用急,大兴城待售的屋舍何其多,我找几个牙人把合您意的列出来,过两日送到公主府去。”
“是是是,小人还认识好些同行,都能出力的——”牙侩还想着将功补过呢。
“不了——额,那就送到扬楼吧。”江渔想了想,收下这个人情。
“行,不出三日,定给您办妥,长公主那边,还望你美言几句。”龚真毫不掩饰自己讨好杨纪堂的本意。
“那是自然。”
一份人情送得皆大欢喜,龚真浑身舒畅,又客气了几句,带着人回了市令司。
市令司的主位上,裴一刀抱刀养神,龚真反而小心翼翼坐在侧位,轻声唤醒他:“裴侍卫——”
“嗯?”裴一刀转过头,眸清炯炯,没有一点刚睡醒的样子:“事情办好了?”
“没有……”龚真有些沮丧地陪着笑:“方才我去问时,听说刚有人将鸿雁楼盘下,好像是个大人物,恐怕要长公主亲自出面才行。”
裴一刀冷静点头,也没责怪的意思,他想着让长公主拿主意,收刀起身,龚真又道:“回来路上我碰见了扬楼的江姑娘,就是上次跟在长公主身边那位,她好像在买宅子……”他本想问,昨夜皇上不是让江姑娘入长公主府当御厨吗,怎么不住在府里?却没问出口,指不定里面有什么皇家秘辛。
裴一刀又点了点头:“我会禀报,此事不可对外人提。”
没说此事究竟是指哪件事,那当然就是两件事都不可对外人提,龚真心里门清。毕竟这两件事都透着诡异,富可敌国的长公主要买酒楼玩,买就买呗又没人会说三道四,这位殿下却要隐藏身份偷偷买;至于御赐的御厨不住公主府而住在外边,她又不是男人,至于吗?
江渔还在等有人上门拿宅子给自己选,结果等来等去,等到了将将,她像一阵小旋风冲进来,顾不上行礼,道:“江姑娘,你怎么还在扬楼?!”
“啊?不是说好我可以自由行事吗?”江渔正在写食谱,连忙放下笔抬起头。
“谁知道你第一天就自由行事了?”将将急得脸都红了:“旨意已下,皇上派人将赏赐送到了公主府,领命的公公还在府里等着呢,娘子让你快些回去!”
江渔挠头,纪堂没说,她对这些规矩还真没什么概念。
“回回回,现在就回!”
直到上了马车后,江渔才觉得心里别扭,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这要是见了面,怎样聊天才不会显得太尴尬?
到达公主府,江渔整了整衣衫道:“抱歉抱歉,出门买菜去了,让钦差大人久等。”
杨纪堂端坐在上位,嘴边含着疏离的微笑,见江渔进来也没改变,一切如常,仿佛昨晚那些事没在她心里掀起一点波澜。
这心理素质就是好,见她平静,江渔也渐渐觉得没那么尴尬,不就是一起听了场特别的活春宫嘛……又不是自己故意拉她听的。
“江御厨不必客气,您兢兢业业,不负圣上所托,圣上都看在眼里,还特意嘱咐我告知您,长公主的身子骨不好,您得多用些心。”太监的声音尖得刺耳。
“肯定肯定。”说这话时,江渔心虚得不行,冷汗都出来了。
杨纪堂替她解了围:“有江渔在,本宫身体好了不少。”
长公主开口,太监很配合地笑了笑:“那江姑娘,麻烦收好您的敕牒鱼符,咱家还得回去复命。”
江渔接过铜鱼符,将“尚食局奉御江渔”个字看了又看,有了敕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