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杨纪堂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贪图身外之物,不过钱财乃立身之本,江渔脸上的开心怎么也藏不住,杨纪堂忍不住笑她:“御赐之物,需好生珍藏,可别想着能换钱。”
自己的意图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江渔郁闷:“不能切菜,不能换钱,还得供起来,我怎么觉得有点吃亏?”
“你啊……本朝被赐刀的御厨,你还是第一人,何论金刀?恐怕你很快就能名扬天下,一代名厨的愿望也不远了。”
“官方认证和民间认证不一样。”江渔心里清楚得很:“大多数人更认同所谓奇人、狂人,比如弃文从厨,辞官不做那位刘生,他的刘氏食谱也着实精妙,我离他的境界还差得远。”
杨纪堂只摇了摇头:“说起厨艺就没完了,好了,我还有事要外出,让将将助你将赏赐带回扬楼。”
江渔有些意外:“今日要出门?做什么?不如我同你一起?”
“你当本宫是出门游玩吗?”不知怎么,杨纪堂未多想就先拒绝,其实带上她也并无不妥,但心里有些不自在的情绪,情不自禁就用上了“本宫”的称呼。
江渔再迟钝也听出不对了,不过人家要做正事,自己确实没理由插一手,要怪还是怪昨晚那两位嬷嬷,偷情也太不注意了,看吧,长公主多半还没忘掉那尴尬的一幕,对自己也没好脸色。
她有些呐呐道:“我还打算做好膳食再走,你要是有要紧事就算了。”
杨纪堂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面对这样的江渔,她压制着自己不去想昨夜的事,渐渐软化下来:“罢了,并非不能同行,听说你在买宅子……你我一路,兴许我还能帮你。”
“这你都知道了?!”江渔悚然,难道自己被监视了不成?很快她就想到,肯定是龚真传的消息,不过这么点小事,有必要上报吗,真是不可理喻。
“我打算买鸿雁楼,调查时偶然得知,此行也是前往鸿雁楼,恰好我不便出面……”说到这里,她深深看着江渔。
江渔懂了,这就是当初独孤秋罗的工作,她很懂事地接过话:“那我以扬楼主管的身份去。”
“好。”
半路上,江渔问杨纪堂:“你是不是对扬楼不满意?鸿雁楼虽然出名,在我看来,只有沉鱼落雁羹还行。”
也不知她别扭了多久才问出这句话,杨纪堂沉默片刻,道:“买酒楼,并非是为了口腹之欲。”想了想又补充:“扬楼除外。”
“为了赚钱?”江渔想不到别的理由,蹙着眉道:“我以为这些收益对你而言,是九牛一毛,而且,扬楼太小了,我打算开分店,入账定然比鸿雁楼多。”
“那就将鸿雁楼改做分店。”
江渔瞠目结舌,这也太大手笔了,见过比总店大五六倍的分店吗?她想了想,摇头道:“不妥不妥,都在一条街上,不合适,分店还是远一些好。不过,明德街上,一鸣楼、扬楼、鸿雁楼,都被你买下,难免会相互竞争,这样真的好吗?”
杨纪堂缓缓吐露:“谁说——只有一鸣楼和扬楼是我的?”
江渔:“?”
对她坦承的事有很多,也不介意多这么一件,杨纪堂的表情很值得琢磨,尤其是那双眼睛,望向江渔时深不见底,“这是秘密。”
等着听真相的江渔快哭了,不带这么玩人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杨纪堂热衷买酒楼,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就怕我出面买鸿雁楼,韩韶那家伙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