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纪堂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云纹锦绣的坐垫,若有所思道:“无妨,已有人买下了鸿雁楼,我想知道是谁?”
“有竞争对手不是很正常……嗯?”江渔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正常,人人都知道长公主对鸿雁楼不满,还敢接下这个烂摊子,若非不知情者,那就是不惧长公主身份的人。
“你明白了?我并非心眼小得不容他人夺食,只是鸿雁楼情况特殊,我有些担心……”
一个酒楼,并不能引起杨纪堂的重视,她名下茶楼酒肆数不胜数,少这一个也无妨。但此时敢买下鸿雁楼的人,一定大有背景。豪富权贵最爱购置土地,或与官营有关的铁器打造、粮食倒卖等暴利业,开酒楼太繁琐,利润又低,权贵们看不上眼,宁愿经营梨园教坊也很少涉及。
若鸿雁楼是被权贵者买下,她担心有人在模仿自己——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鸿雁楼依然闭门不见客,不过酒幡旁高高挑起的大红灯笼已燃亮,预示着即将开业经营,门内有桌椅拖动敲敲打打的声音,大约是在重新装潢。
江渔敲了许久的门,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告诉她不接待来客,但敲门声太过坚持不懈,几个杂役实在受不了,挪开门板准备好好教训外面这人。
刚一开门,一长串铜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江渔随手抛到他们怀里,很是潇洒道:“多谢几位开门,这点酒水钱聊表谢意。”
开门送钱的好事没人能拒绝,几个杂役硬生生把想骂的话憋了回去,其中两个认出她是扬楼主厨,戳了戳身边伙伴,板着脸谨慎道:“江主厨有什么事吗?”
鸿雁楼衰败至此,虽是咎由自取,也少不了扬楼助攻,江渔没指望得好脸色,扫视了一圈没见到有能主事的人,问道:“听说扬楼换了东家,能否认识一下?”
她这话声音不小,立马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甩了手中抹布,防贼一样将她拦在门外:“我们东家已经换人了,你还想怎样?”
“大家都是同行,我可没刻意针对过你们,”江渔连忙手扒着门板,免得被赶出去:“我要和鸿雁楼做笔生意,你能做主?”
那汉子看了眼她的手,倒也没强行合上门,没好气道:“鸿雁楼未开业,不做生意。”
“做!怎么不做?”江渔还未开口就被打断,清朗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不过江姑娘,你是代表扬楼而来,还是代表长公主而来?”
江渔猛地抬头,二楼雅座,曾经杨纪堂所坐的位置,有一清俊男子隔窗微笑。独孤少昱手执一把折扇,静静看着自己。
“原来是独孤侍郎,”这样的结果还真有些意外,江渔行礼,抬头答道:“我只代表扬楼。”
听到此答,独孤少昱脸上是掩不住的怅然,看起来比往常更苍白,有一种文弱之美,他合扇敲着自己虎口,叹道:“那便罢了,我只与她交易。”
江渔无语:“独孤公子什么时候对酒楼经营感兴趣了?”
独孤少昱微微一笑,没有直接作答,转而道:“依我猜,扬楼与鸿雁楼比试那天,她就坐在这个位置,对吧?”
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江渔沉默不答。
“她不喜在最高一层,也不喜混在人群之中,喜欢在人群背后观察,喜欢坐在静处的夹角,最主要的是,窗边的白瓷瓶里,插了两朵她最爱的颤凤娇。你说,我是不是很懂她?”
江渔目光冷然,细眉压低,独孤少昱这番话,着实深情,但这种一腔情愿的深情只让人觉得恶心,皎皎如明月,灿烂如繁星的杨纪堂并非光靠一厢情愿就能打动的,若剥去独孤少昱的身份地位,他这种行为和所谓痴汉又有何异。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