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拿着笔正准备过去划两下,手机就突然响了。
钱若土打来的,这小子好一阵子没联系他了。周自横去走廊接通电话,“喂。”
“周天才!干嘛呢!”钱若土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听筒隔半米都能听见。周自横把手机放远了些,“在宿舍呢。”
钱若土想起对方还有个室友:“对了,跟室友关系怎么样?他不会也早上五点钟起来背单词,在地板上推导数学公式吧。”
周自横心想季慵如果早上五点能起来的话,也只会是因为看小说而不是背单词。
“没有,挺……好一人。”周自横那个“骚”字实在说不出口。
电话那头发出惊讶:“对他评价很高啊!看来这哥们人品真不错,等我回来会会他啊!”
周自横手里还握着笔,听着宿舍里几人的打闹喧哗声,“恩,回来让你看看,阳光开朗,挺聪明。”
“你宿舍那边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吵?”
周自横回头看了眼四人,嘴角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瞎闹腾呢!精力太旺盛。”林平之和支往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笑声盖过天际。
两人继续扯了十分钟的闲话。周自横刚挂完电话就看见季慵死死护住自己的石膏腿喊他:“老周,快过来!这群禽兽快把地给占完了!”
先前还觉得自己没愿望可以写得林平之现在如同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恨不得多拿上几根笔,洋洋洒洒来个三千字小论文。
周自横走过去,季慵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他,眼睛里是台灯折射出的细碎的光,黑亮清明,像是一汪清泉,又像是漫天星河。
季慵笑着对他说:“快过来,特意给你留了一小块好地方,在腿肚子那儿,平滑整实。”
周自横愣住,突然觉得胸膛微微发烫,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支往甚至回宿舍拿上了一套彩笔,用纱布包上耳朵准备来个向日葵之类的旷世奇作时,却发现那块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大傻逼”三个字恣意挥洒,跟他们这挤着缩着的十几行对比鲜明,一点也不怕浪费好地方。
就是……内容有点煞风景。
第二天拆完石膏,季慵还特意叮嘱了校医尽量保持形状完好,林平之用他的原话复述就是——
“你季哥打过的石膏,也是要供起来放在国大知名校友馆里的。”
尽管石膏最后坏了一部分,季慵还是小心仔细地将腿肚子那一块掰下来放进袋子装书包里。
下午体育课,季慵的脚刚好,不敢造作立马去打篮球,只好待在体育馆里。周自横懒得去操场,也留下来看支往他们打羽毛球。
馆里突然来了一群来练跆拳道的小学生,腰间系一条黑袋子,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教练带他们练习一套基本动作后就任凭自由活动了。
季慵搭着周自横的肩膀,凑近道:“哎!你知道吗?你小时候长得比他们都可爱。”
像个女孩子。当然后半句他没敢说出口。
周自横往那群小孩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他那时候可爱吗……可是可爱的话,为什么周琮和严慧宁可选择工作也不愿多陪陪他?为什么从小到大只有钱若土一个朋友?他怨恨父母没有给予该有的关怀,该付的责任,那他自己呢?为什么不敢承担责任不敢面对徐涛?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个胆小鬼。
“可爱的小天才。”季慵揉着正在出神的周天才的发旋儿,“要不要跟我过两招?”
还在打羽毛球的支往和万达:“……这俩怎么又打起来了?”难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