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荣笑道:“大公子之病,与晚生所料不差。将这‘子午神乐丹’服了,再吃一剂养身的方子,明日便可苏醒了。”
于是写了药方,如海看了,叫过一个奶妈子来,吩咐道:“你将此药进去交给太太,让她给哥儿服下,再将方才先生所说用完药便可痊愈的话说给太太、姑娘听,让她们不必忧心过度,伤了心神。”那老妈子听了这话,小心翼翼接过锦盒进去了。
当下如海便请君荣留宿府中,以作彻夜之谈。君荣十分推拒不得,只得应了。次日起来,那小公子果然已经苏醒,君荣又去诊视一回,开了一副温养的方子调理,自此便一日好过一日,不出半月,已是疴疾全消。
这一日,如海又在家中花园子里设下一桌酒宴,特请君荣赴席,以申谢意,二人入席坐定,如海道:“昨日庄子里头献上来几篓好螃蟹,如今秋高蟹肥,不可不佐以桂酿,消此良夜。”说着,也不要下人伺候,亲自执壶,倒了一杯奉与君荣:“小儿之病,请了多少名医皆不中用,多亏了先生仁心妙手。请满饮此杯。”
君荣忙起身接了,一气饮尽,满面堆下笑来,道:“不瞒通判,在下自幼颇学了些相面之术。那日一见小公子,便知乃金贵之象,非凡俗可比,此番偶有灾愆,自有神灵护佑。在下岂敢居功?”
“在下给人瞧病,从来先看人,再看病。若是时亨运泰之人,再大的病也治得。若是福浅命薄之辈,任你有灵丹妙药,那也一样在劫难逃。所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正谓此也!”
如海听了大笑,道:“先生发前人所未道,果然高论。”
岂知胡君荣这一番无稽之谈,正合说在如海心上。如海心中自思道:“大哥这一番病,其中多有蹊跷之处,细究起来,又无迹可寻。其中关节,却不足为外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