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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同门
    林玠这一昏迷,也不知过了多久。偶尔清醒之时,只觉身子一会如在冰山之上,一会又像在火海之中。体内一冷一热,其苦万状,恨不得再也不清醒过来才好。

    到了后来,有一股真气从顶门灌入,游走于四肢百骸,所过之处,便觉身子爽快许多。此后每日皆是如此,林玠心中也慢慢明白了些。

    那一日真气走完全身经脉,林玠缓缓睁开眼来,面前一个黑衣老尼,面容普通,有些憔悴,见林玠醒了,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柔声道:“不必惊慌,贫尼言寂,是你的师叔。”

    林玠身体乏力,勉强笑道:“多…多谢师叔相救。”回想昏迷之前经过,断断续续,怎么也想不起来,问道:“这是在哪里?师父……他老人家呢?”

    言寂微笑道:“这里是梦仙山松香观,是我暂且修行的地方。那日你在山下昏迷,你师父带你上山,到此已有大半个月了。这些时日我用秘法为你疗伤,如今体内余毒已清,将养些时日,便可好了。”

    林玠听了,心中一暖,忍不住落下泪来。言寂道:“好孩子,你的委屈我都知道,快别哭了。经此一遭,害你之人知道厉害,不敢再来招惹。你先好生歇着,都等养好了再说。”林玠听她说话,不知为何,眼皮便有些沉重,心中困意上涌,不自觉便又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屋子里便只剩下林玠一人。试着一动,身子虽还有些酸痛,却已经可以起身。

    这是一间小小禅房,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一盏油灯。林玠看看窗外,夕色浸染,乃是黄昏时候。走出屋外一瞧,是一座不大的小院,三四间厢房,院子中央几株梅花,一个小小的水池子。

    林玠倚着门定了定神,暗想:“不知师父、黄大叔他们现在何处,那日我昏迷过去,后面是怎么到山上来的。”

    正想着,忽听回廊那头脚步声响,一个小道姑低着头提着食盒走了上来,一抬眼看见林玠,不防吓了一跳,道:“你这人,干嘛站门口吓我!”

    林玠忙连声赔了不是。那小道姑将食盒放在一旁回廊座椅上,道:“看你能走能跳,已经大好了,自己把饭端过去吧。”

    林玠暗道:“能走是真。能跳可不见得。”看她恍惚有些眼熟,想了想,记了起来,当初在金陵与贾夫人到城外见净院中礼佛,院主说来了一个道行高深的比丘尼,正是言寂师叔,带的一个女弟子,叫做妙玉,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小道姑吗。

    妙玉蹙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见林玠拿了食盒过去,转身方要离开,走出几步,又转过来道:“我就在前院佛堂,万一你身子不好了,就去找我。”说罢去了。

    林玠用了饭,梳洗过,出去找妙玉。问她,才知明生一早便和言寂出去了,不知做些什么。到了晚间明生回来,看见林玠行走如常,十分欣慰。师徒二人到禅房中坐下说话,这才得知黄义等人家中尚有农事,已是先回去了。

    问起那日昏迷后情形,明生道:“那日遇到你言寂师叔的女弟子,比你大几岁,带着我们直到山上,省了许多脚力。若是再晚一些到,你这病便越发难治了。”

    林玠问道:“往常师父怎么从未提起过师叔?”

    明生脸上一片落寞神色,叹道:“我们虽是兄妹,后来各自出家,一向没有什么来往。”

    “你师叔原在苏州出家。徒弟妙玉,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自小多病,家人才舍在庙里修行。后来父母都去世了,没有兄弟姐妹,也就断了还俗之念。谁知有一位朝中退下来的礼部堂官,名叫曹印,一次上山之时,无意间见了你这师妹一面,便强要收为妾室。”

    “她们师徒固是不从。无奈曹家势大,许多门生故吏,不是一个出家人斗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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