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众人哀声不绝,这里二人只顾说话谈笑。忽听身后有人称赏之声,回头望去,道旁转出一位年轻小公子,十四五岁年纪,一面走一面笑道:“两位好俊的功夫,想不到江南文秀之地,也有两位这样的英雄好汉。”
林玠听他说话,心道:“我有什么功夫,也称得上‘英雄好汉’?这人要称赞师姐,偏偏又要把我一块算上。”庄胜男向那人上下瞧了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藏在林子里?”
那人笑道:“是我唐突了。在下陈也俊,今日带着家人上山行猎,方才追一头野鹿,谁知惊马迷了道路,和家人失散了。”说着,侧过身子,露出背上一把铁胎宝弓,并腰间一壶翠羽箭矢来,以示所言非虚。
庄胜男沉吟一会,道:“听你讲话口气,也不是江南人士,年纪也不大,应当不是曹贼手下。这条道路直通山下,你快下山去吧,你家人在山上寻不到你,自然会下山去找。”
陈也俊谢了,正要离去,忽抬头见坡上下来一名少女,明艳之色,实平生所未见,不由看的呆了。
那少女到了近前,向庄胜男道:“师姐,师父说这些人罪不至死,饶他们一命,将他们放了吧。”
庄胜男笑道:“你放心,我早知师父心善,若出手重了,又要惹她老人家不快,方才不过轻轻教训了他们。”说着走到坡上,见曹印一帮手下还在下面跪着,喝道:“今日你们运气好,先把狗命欠着,都给我滚吧。”那些人如蒙大赦,向庄胜男磕过头后,方一个扶一个的去了。
林玠奇道:“师叔怎会知道这些贼子上山来的?”庄胜男道:“师父她老人家善演先天之数,若有不利于己之事,皆能感应,否则这一年多来如何躲得过曹贼追捕。不像我,一早便派了人守在山下四处,费了许多气力,才知道贼人行踪。”
林玠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师姐今日一早离寺,就是为了对付这些贼人。师姐何不让师叔将那先天之数传给你,也省些力气。”
妙玉道:“哪有如此简单。师父早就言明,那先天之数非一般人可学,虽然神妙,却是泄露天机,后患不小。就是师父老人家也轻易不敢施为,怕损了阳寿。”
庄胜男笑道:“罢了,师父她自有道理。何况我这一身本领,也不见得就差了。那群贼人今天吃了亏,谅他们也不敢再来了。如此,我也就可以放心家去了。”
林玠忙问道:“师姐要家去了吗?”庄胜男笑道:“这边事了,我自然要回去的。镖局里许多事情,可离不得我。”
说着,忽见陈也俊还在一旁,庄胜男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天可黑了,你不下山去吗?”
原来陈也俊自妙玉出现,便看得痴了。后见她师兄妹三人说话,一眼没瞧向自己,也不好冒然打扰。此时听了庄胜男的话,心中虽还不舍,也不好再留。临走时向妙玉看了一眼,谁知妙玉也正回头看他,心中不由大喜。待妙玉别过头去,方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去了。
庄胜男见他走远,冷哼一声道:“这人好没来由,初时瞧着还好,谁知也是个浮浪公子。”
三人回到寺里,过了几日,庄胜男果然便下山去了,临走时又买了两个嬷嬷并一个小丫头在庙里服侍言寂师徒。
林玠送行回来,闷闷不乐,妙玉见他这副模样,吃吃笑道:“瞧你丢了魂似的,何不跟着师姐一道下山去,我看连什么鹭山也不必回去了,就在扬州城里过活可好?”
林玠笑道:“我并未招惹你,何必来笑话我。我不过是因为从小没有哥哥姐姐,家中虽有弟妹,年纪却都还小,突然多了个师姐,我就当作亲姊一般,今日一别,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