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上大学之前,她回到那座闲置了很久的小院落,给自己收拾去大学的行李。因为很久没有住人了,所有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埃。在犹豫是不是该雇个保洁来打扫一下之后,她还是选择了自己动手收拾。毕竟家里可能放着些龙族相关的物品,交给别人果然还是不太放心。
然后她从蛛网遍布的书桌上,找出了这本久违的《安徒生童话》。因为放得太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潮,书页捏在手里有些软塌塌的,没了筋骨。她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插回了书架上,心说等下次回来要把所有书都拿出去晒晒免得发霉。
在拉开温泉馆自己预定房屋的阳台门那一瞬间,温泉弥漫出的雾气遮住了苏理的眼睛。她有一瞬间的愣神,想起了当初那本受潮的书,和自己现在受潮的心情。那个永远等待着给小女孩讲故事,等着她回来自己就能出去晒晒太阳的安徒生还在另一个时空,蹲在中国北方一座小院落的书架上。
但是那个小女孩,怕是这辈子都再难回去了。
“怎么房间这么小?”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它的主人是谁。
苏理收敛了心神,重新合上了门“我说过我只订了一个人,肯定只有一个人的空间。”
再怎么说太宰治的级别和资历都不是苏理这种新人可以相比的,脚长在他腿上,苏理总不能把他的腿剁了。于是他施施然地跟在苏理身后上了山,进了旅店。温泉馆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眉梢眼角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美貌。眼看着他俩一前一后进来,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微笑。苏理懒得跟她解释,直接说出了预约的房间。
“预定那个房间的客人说是只有一个人吧。”老板娘有些迟疑。
“那是我订的,和后面这个人没关系。”苏理把网球包放在前台,“这个人我不认识。”
话虽是如此说,但是在苏理办完入住登记之后背着包走到房间之后,太宰治居然还能跟上来,实在是让苏理有些匪夷所思。
“你怎么进来的?”她转过身。
“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吵架了不肯见我。”太宰治熟门熟路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开电视,“她就放我进来了。”
苏理点点头又摇摇头“太宰先生还真是擅长信口胡说。”
“总比刚才苏说不认识我的话要靠谱些。”
“这不是一件事情吧。”苏理盘着腿坐在一旁,“其实太宰先生可以自己重新定一间的,作为干部候选人总不会比我还穷。”
“我钱包丢了。”对方说得理所当然。
“……所以?”苏理扬了扬眉毛。
“所以我身上没有钱”太宰略带卷曲的黑发覆在脸上,嘴角一勾竟是有些温柔,“苏这是要冷酷无情地赶我走吗?”
“这倒不至于,”苏理从沙发上跳下来,顺手夺过遥控器关了电视,“不过太宰先生请记住,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我的人情,一般都是很贵的。”走到门前的时候她转过身补充了一句,“相信太宰先生也不会欠别人太便宜的人情。”
太宰治看着她关上了门,弯起嘴角无声地笑笑,目光落在苏理一路背过来的网球包上。
“是为刚才那位先生订的吗?”老板娘笑容有种了如指掌的意味。
苏理知道她误会了,但是并不觉得有什么解释的必要。眼下情况她解释了对方也未必会相信,没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