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案子赶着,心里火烧火燎,但实在举着电话不敢挂,因为电话对面有个魔音穿耳的妈。
“不合适?陆长洲,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三十好几了还吊儿郎当,人家姑娘到底是哪不合适?长相不合适工作不合适还是家庭条件不合适?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一句‘不合适’就把我打发了,想都别想!”
“我……”
“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连去都没去,现在给我编瞎话呢?你这倒霉孩子!你让我以后怎么再和你王阿姨见面?!我一辈子的人际关系都被你败坏光了!”
陆长洲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但仍然耐着性子企图解释“妈,我真去了,但是我和这姑娘真的不合适。”
这句解释的效果堪比10吨炸药。
“不合适个鬼!我可听你王阿姨说了,人家姑娘对你满意的很,从回去就一直在等你跟人家继续联系,你倒好,连个微信都没加!我告诉你,现在!立刻!马上!你给人家姑娘打个电话!解释也好,约下次见面时间也好!你要是不去联系就别喊我妈了!”
“妈,您都没发现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吗?”陆长洲愁得“啧”了一声,实在没忍住,“您刚才还怀疑我连去都没去,现在就已经听说人姑娘‘满意的很’了,您能给我个准信儿,告诉我您哪句是编的吗?要不下次我提前跟您对对词儿?省的您穿帮?”
对面的陆母被噎了一下儿,随后拔高了调儿门。
“我不管!”陆母说,“给人家姑娘打电话,这周之内必须见第二次!”
“妈,我最近得加……喂?喂?”
陆长洲还没表达完他作为人民警察需要“加班”的宿命,电话已经挂了。
他一抬头,看见冷暖阳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儿,也不知站了多久,表情像是忍着笑。
陆长洲手机一扔,站起身来朝冷暖阳招招手示意他进来“你想笑就笑吧……这场景以后会以至少每个月一次的频率出现,到时候估计你笑啊笑的就习惯了。”
“相亲的事儿?”冷暖阳闻言,很厚道地只笑了一声,在陆长洲的指示下随便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试探着看了看他,“终于妥协了?”
陆长洲无所谓地反问道“不妥协能怎么样?”
“阿姨也是被你不要命的去援边吓着了,想找个人栓着你。”
“啧……我又不是个牲口,不拴着就跑了。”陆长洲愁出了一副牙疼感,“以前小时候,嫌我不着四六败坏他们名声,去援边了又嫌我不懂得感恩父母……纪委可能比较缺我妈这类严格的人才。”
冷暖阳知道他只是抱怨,也跟着笑。
陆长洲叹了一口气,处理十个凶杀案也没有被父母逼着相亲来得难受“反正他们再过几年退休了——这几次介绍的姑娘都是我爸他们系统的,人家驳不过他的面子才来应个卯,等他退休了人家还管他是谁。”
冷暖阳闻言,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很多眼,最终道“你那魂牵梦萦的姑娘呢?不等了?”
陆长洲没什么表情地一耸肩,顿了一下儿,没有立刻回答。
冷暖阳从他这个动作里莫名看出了“负隅顽抗”的意思,不由略微惊奇了一下儿,他把这些年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经验全都掏出来,专时专用地分析了一下陆队长,突然意识到,他这个肢体语言的意思居然是“我还想再等等”,不由更惊奇了。
陆长洲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