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丽质,被异性用过于直白的眼光注视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陆长洲的目光实在让她很不舒服。
这个警察的眼光并不是单纯的赞叹欣赏,幸好此人因为长相英俊,兼有一身正气,这才让他即使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漂亮姑娘看,却也并不显得猥琐下流。
陆长洲的瞳仁深邃,眼型狭长,而此刻,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怀疑,有警惕……就像在注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这个认知让行云影心里打了个突,但是她很快就将这点儿不适感抛诸脑后,重新翻起了旧账——陆长洲用什么眼神看她并不重要,毕竟在不到一分钟之前,这个眼神的主人才刚刚批评过她没家教。
行云影一撩眼皮,干脆重新在冷暖阳的办公位上坐下了,见这位不知道姓名但很讨人嫌的先生丝毫没有移驾的意思,她才准备隐晦地开口赶人“我是来找冷暖阳冷副队长的。”
陆长洲如梦初醒,表情沉了沉,直接拉了把椅子,在距离她一个身位的地方也坐下了。
行云影发现自己的“隐晦”在这人的厚脸皮之前,居然毫无用武之地,眉毛一挑,端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正要开口,却见陆长洲伸手从冷暖阳的桌上翻出了一根笔和表格。
行云影“……”
刚才是哪个孙子说不能乱翻别人的东西的?
“他手头有事儿。”陆长洲丝毫没感受到行云影的吐槽,接着道,“听说你是来补笔录的,我给你做也一样。”
行云影往椅子背儿上一靠,双手抱臂,二郎腿儿一翘,浑身上下写着“我不满意不想配合”,几乎是拿眼角儿夹了陆长洲一眼,又上下扫了好几眼,才从牙缝儿里往外蹦字儿“这位警官……怎么称呼啊?”
陆长洲抬头看了她一眼“陆长洲。”
“陆警官。”行云影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据我所知,按照法律规定,这个笔录我不是非做不可,我只是欠冷副队人情,既然他这么忙,那我改天再来。”
言下之意,除了冷暖阳,其他人没这么大面子。
陆长洲的脸色蓦然沉下来。
他刚才沉浸在重逢故人的震惊中,这短暂的震惊让他暂时遗忘了一个事实——眼前这丫头究竟是不是他的故人还不好说,但她现在确切的身份,是个没事儿到处鬼混、备胎都能凑够一场拉力赛、买三百万钻石随手送人的富二代。
“哦。”陆长洲把笔一放,“改天也行,不急,不过作为警察我也有义务提醒您,希望您在‘改天’的这段时间里谨言慎行——你混迹的圈子里有个疑似的凶手,您这样的脾气和人一言不合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一不做二不休。”
行云影脸色紧绷“……你!”
刑警大队办公室里的人来来回回,这会儿却不知道都去忙什么了。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能听见玻璃窗外肆虐的风声。
行云影毫不客气地瞪了陆长洲一眼,站起来运了足有十秒钟的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了。
她从绷着的脸上愣挤出一丝笑,看着像埃及艳后棺材盖上的雕塑一样高贵冷艳。
陆长洲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
“陆警官的笑点真低。”行云影咬着牙,“坐麻了,站起来缓缓腿,不可以?”
“当然可以。”陆长洲重新把笔拿了起来,没有任何寒暄地重新开始,“姓名。”
行云影从包里掏了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她那原本就没有灰尘的指甲,随后才抬起头,吊儿郎当地笑了一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