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时,安生了一路的裴衔意忽地睁开眼,冲谢知伸出双手要抱:“长官!我听你的话,一路乖乖地躺到车停啦!”
谢知坐在他身边,见怪不怪,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敷衍地点点头:“嗯,乖。”
裴衔意笑得眼睛弯弯。
董玟手抖着掐灭了刚点的烟:“操。”
果然傻得很彻底。
裴衔意常居的是和谢知假意夫夫那几年住的别墅小区,环境清幽,适合养病。护工先抬着裴衔意上了楼,谢知在回荡的“长官”声里,掀起眼皮:“现在确定了?”
董玟又点了根烟,憋了好一会儿:“妈的,能看到裴衔意这熊样,值了!”
谢知不喜欢烟味,往后避了避。
董玟思考了会儿:“其他事我会解决,不过也别真的什么都推了,隔三差五还是得露露面。”
谢知嗯了声:“麻烦你了。”
看够了热闹,董玟同情地拍拍谢知的肩,先走一步。
谢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好叠翘着,难得还表现得优雅,翻看完最后一页剧本,行李和熊大人已经被收拾完毕。
等人都走了,他才抬起眼,打量这个住过三年的地方。
……什么都没变。
从他搬出这里到现在,两个月过去了,裴衔意居然没把他存在的痕迹抹除。
看来这俩月裴先生基本都在外面的情人家住着,没怎么回来过,把这事忘了吧。
谢知上楼想换件衣服,熟练地拐进客房。
打开衣柜,里面却空荡荡的。
谢知稍微愣了下,明白工人可能是搞错了,他一直住在客卧的。折身去了主卧,裴衔意安静地躺在床上,眼睛阖着,呼吸清浅。
谢知以为他睡着了,放轻动作,果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挂在这边。他随手挑了几件常穿的,刚要回去,裴衔意就睁开眼,揉着眼睛模糊地问:“上哪去?”
谢知抱着衣服往外走:“你不喜欢别人进你的房间。”
裴衔意嘟囔了句什么,谢知正巧走到门边,没听清。
不过裴衔意果然还是潜意识里排斥别人进他的卧室,没非逼着谢知跟他睡一块。
谢知冲了澡换了家居常服,看时间还早,习惯性地往窗边的懒人沙发上一倒,软软的,几乎将他陷进去。他享受地眯了眯眼,这几天的糟心才散了大半。
歪了歪头,落地窗正对后院,后院种着棵蓝楹树,正值花期,繁华的蓝楹花怒张了满树,是这个季节别墅能瞧见的最漂亮的风景——也只有这个房间最适合观赏。
谢知一时出了神。
这个客房是他搬进来时挑的,那时窗外光秃秃一片,裴衔意的住处多,没多捯饬这边,后院只有堆石头杂草,以及煮饭的阿姨偷偷种的大白菜。
忘了是哪天,裴衔意忽然兴起,撅了阿姨的大白菜,移栽来棵蓝楹树,想尽办法地让这棵花树活了下来。
往后每年到花期,裴衔意也会过来,坐在窗前看看。
这个沙发也是他买的。
平心而论,这几年两人相处愉快,彼此礼貌客气,依照协议,谁也不干扰谁。谢知努力拍戏挣钱还债,裴衔意继续养着窝金丝雀,风流快活。
他在别墅的时候,裴衔意也不怎么回来,一般不是去找小情儿了,就是去找朋友喝酒了。
不得不说,裴先生是个不可多求的、大方得体的合作伙伴。
裴衔意需要一个人来结婚,谢知需要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