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是谢知占便宜。他不想欠人太多,刚好三年还完钱,搬离这里时松了一大口气,走得轻松。
原本想着,他们俩的交集大概就到此为止,往后如果在哪儿遇到,还能友好地点头致意,假如裴衔意有什么困难,他也会倾囊相助,偿还恩情。
谁知道世事这么无常,恩没报到,孩子倒是抱了一个。
他想推辞倒不是因为孩子气的裴衔意有多讨厌,而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尴不尬的——说前夫,其实他俩的关系没那么暧昧,说朋友,也不尽然。
什么都不算,实在没理由留下来给裴衔意当爹。
梳理完最近的事,谢知起身,从行李箱里翻出日记本,寥寥记上三言两语,又找出之前看了一半的书,才看了没多久,就听到熊大人叫唤上了。
谢知合上书,才发现天黑了。
阿姨呢?
谢知走到主卧,推开门,才发现屋里黑漆漆的没开灯,裴衔意叫得一波三折:“长官——有鬼——好黑啊!!!”
……裴先生大概把这辈子的脸和风度都丢干净了。
谢知开口:“闭上眼。”
等了五秒,他摸索着开了灯。眼前倏然亮起,裴衔意慢慢睁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谢知,身残志坚地想下床爬过去。
谢知为了保住裴先生最后一点颜面,防止他清醒后悲愤投河,赶紧把轮椅推过去,发现裴衔意不好挪动,一伸手,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到轮椅上。
完事肚子有点饿,谢知有一下没一下地薅着裴衔意的头发,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黄阿姨。
黄阿姨给他煮了三年饭,俩人颇为熟悉,接到电话,还笑眯眯的:“小知呀,怎么了?想阿姨给你煮的饭了吗?”
谢知推着轮椅往外走:“阿姨,您今天没来章禾这边吗?”
黄阿姨愕然:“我已经两个月没去啦。”
谢知的动作一顿。
他低头看了眼在轮椅上努力坐得笔直的裴衔意,拧眉问:“为什么?”
“裴先生没跟你说吗?”黄阿姨道,“他说你暂时离开了,他吃不惯我做的苏菜,结了工资就没让我再来了。你们怎么啦,吵架分居还是有工作要在外面常住呀?”
谢知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会儿,不解地揪了揪裴衔意的头发,回答:“我们离婚了。”
黄阿姨愣了下:“嗳,这样哦,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