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于璟最终还是回了s市。
下飞机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仿佛连老天爷也不欢迎他。
难得的是,竟然是盛显扬亲自开车来接的他。
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不过是借着来接他的名义,想在这最后时刻,再多给他打几剂预防针。
“今天是老爷子的生日,待会儿在老爷子面前,严肃一点,少耍你那贫嘴。”
“不管你舅舅他们家说什么,你能忍则忍,别耍脾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少出点风头。”
果然,他一上车,盛显扬就开始嘱咐,唠叨的模样像管着家长里短的居委会大妈,见盛于璟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不做应答,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他忽然提高声音,严厉一斥,“听到了没?”
盛于璟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开口,“银行卡都被你停了,没钱吃饭,耳朵饿聋了。”
“……明天就给你解冻!”
“明天吃的饭饱不了今天的肚子。”
“等一下就给你解冻,行了吧?”盛显扬忍不住骂了一声,“臭小子!”
盛老爷子喜静,盛家老宅远离嘈杂的市中心。
复古的建筑前是一片花园,花园里的绿植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入眼便是一片寂静的绿,雨花石铺成的小路从正门口向内蜿蜒,路的尽头,是一扇实木大门,古老而厚重,仿佛将门内外分隔成两个世界。
车行到正门口,缓缓停下。
盛于璟下了车,已然是和方才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从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秒开始,他的眼里,就覆上了一层无法消融的寒霜。
而他的出现,也让门内那个嘈杂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安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其中几道,过于扎眼。
目光扫了一圈,盛于璟微不可察地抿了下唇,再走到盛老爷子跟前,眼中冷意稍稍缓解,难得恭敬地颔首,只是表情依旧寡淡,“祖父。”
“阿璟回来了。”
老人的一句话,让几近凝结的空气重新活络起来。
站在盛老爷子旁边的盛常义笑眯眯地开口,“阿璟不会不认识你舅舅和舅妈了吧?”
“老公,你说什么呢?阿璟这内向的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郑雪兰假意替他辩解了一句,又热情地问:“阿璟现在读大几了?快毕业了吧?在学校学得怎么样啊?”
盛于璟声音淡淡,“还好。”
简短冷淡的两个字,模棱两可地把对方所有的问题全部应付。
旁边的年轻男生嗤笑了一声,“整天在学校不务正业打游戏,也叫还好。”
“盛燃,怎么这么说你堂弟呢?”
郑雪兰不轻不重地斥了自家儿子一句,不动声色瞥了眼身边盛老爷子的脸色,又状似无意地说道:“大学嘛,就是用来玩的,不像你已经毕业了,你得替你爷爷管好公司,阿璟还小,再多玩两年也没事。”
盛于璟懒懒地垂着眼,吊儿郎当的模样,“说的是,我还小呢,公司的事还轮不到我操心。”
盛燃斜了他一眼,眼里是满满的蔑视和不屑。
近两年,盛老爷子身体没以前那么硬朗,也越来越远离人群,连今天的七十大寿也不愿意大肆操办,只让盛显扬和盛常义两家到了场,远没有前两年那么热闹。
吃饭前,盛常义献宝一样向盛老爷子献出一幅画,说是什么国内著名的大画家孟宪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