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比知青暂住房还破,远远就能看出来房子那土墙皮子单薄,屋顶的草也稀稀拉拉的,好久没翻新似的。
常父也抬头看了看房子,脸上浮出一抹惭愧,他是一个家的支柱,却连一个好一点的居所也不能给自己的家人
常母也有些尴尬,讪讪笑着拉她的手“比不上你原来住的地方,不过我们一家子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你可不要再嫌弃了。”
常采萍看着那栋破旧小屋子,心里却是复杂的,她的记忆里房子确实又小又破,但是当她看见以后,只觉得比记忆的还破还寒酸,不过常母的话,却让她感觉到很温暖。
她很寻求安慰似的,向常母靠了靠“没事,我跟你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常母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她的记忆里,自从搬到了这边,常彩萍就很少撒娇,也很少这么直白地表达爱意的话。
她那双干瘦的手直颤,握住常采萍的手腕,红着眼眶子“你别怕,妈再也不让人欺负你。”
常青萍也不争气地抹着眼泪,嘟嘟囔囔的“谁敢惹她,她不欺负别人就好了。”
几个女人哭成一团,常父在前面,眼眶也湿润了,不过他只绷了绷脸,转脸就喊“快来,到家了!”
常家就两间屋子,姐妹俩住在内间,常父常母住在前面屋子里,外面既是客厅,也是厨房,也是卧房。
当天晚上,她和常青萍两人睡着一起,刚开始都不说话的,后来常青萍忍不住了,就捂着枕头呜呜地哭了,嘴里抱怨着“现在你又可以欺负我,又可以和我抢东西了,打小我就没赢过你。”
常采萍扭过脸看她,少女的肩膀伏在枕头上抽搐。
因为父母的偏心,导致他们感情疏远甚至敌对,不过好歹她这个妹妹心里还有她。
她觉得已经很满足了,假设一下,他们家像薛家一样,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那她该多悲哀?
现在他们都好好的,那些事情是真的没必要计较,她原谅过去的他们,也原谅过去的自己。
常采萍伸出了手,轻轻地扶在少女肩头,笑了笑“我怎么会跟你抢东西,我是你姐姐啊。”
常青萍就哭得更厉害了,她其实心里一直都知道父母偏心她,常采萍吃的穿的用的都比她差一些,只是她不满意常采萍总要抢她的而已。
当天晚上,两个人都哭过了,还说起了一些年少时候的一些小事,都是互相抢东西什么的,想起来还特别幼稚,想起来又很沉重,毕竟他们现在落难了,还吃不起小时候经常吃的那些东西。
说到这儿的时候,常青萍就从一个破木盒子里宝贝似得掏出两个东西,塞给了常采萍一个。
常采萍就问“什么?”
常青萍就嘻嘻笑“糖块儿,我自己攒钱买的,没有以前咱们在城里买的好吃,不过也很少见了,要不是你今天这么好说话,我可不给你。”
常采萍心酸了一把,想哭,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像那些狗血小说里面家里破产的豪门小姐。
她想着又觉得好笑起来,就挂着泪珠和鼻涕又哭又笑的“你哪里来的钱?”
常青萍就说了“前一段时间,我不是说帮你做衣裳吗?我给人做衣裳赚的工费,我偷偷给娘塞了一点儿,其余自己留着买糖了,这么点儿钱也当不了嫁妆,吃了就吃了吧。”
常采萍才想起是有这么个事儿,可一件衣服怎么做?手缝吗?那得累死个人!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偷用缝纫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