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只叫阿娘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恐怕不好听。”
“母亲尽管说。”
“照你所说的应该是傀儡。”
“傀儡?”
“做个关节活动的木人,拿着几根线吊着小人的关节,让木人活动,这就是傀儡。”
秦王默然,顷刻之间,他收敛了所有情绪。
他看着桌上的小东西,稍加思虑,“要把铜营和铁营搬到流水边上?”
只看铁营那纵横交织的桥梁就知道花费不少,说是挪动,不如说是重新造个营。
铁营铜营一天都不能停,因为战事未休止,又多造了两个营房。
为了打出更好的铁,营房里的马需要定时更换,又快到换马的时候了。
“此物比马排何如?”
陆娇娇没做保证,她温言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的确如此。
临走时,陆娇娇把怀里的篮子交到秦王手里,“喏,这也是给你的。”
秦王接过,“多谢母后。”
陆娇娇略微笑了笑,闲庭信步一般出了房门。
日头升到当空,阳光渐渐缚上暖意,所有的一切色彩分明亮丽,青灰色地板、鸦青色宫墙、绯红色瓦片、薄绿色柳枝,冬去春来,燕子徐飞,鸟鸣清脆。
今天没有早朝。
嗯,早朝这东西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取决于在位者的安排,有些皇帝一辈子也只上过两次朝。
秦王算是一个很勤快的人,他今天早上见了吕不韦、太后,还准备一会儿看看最近的卷宗。
但在陆娇娇出门半个时辰之后,他把今天的日程都推掉了,甚至和内侍说“来见寡人的大臣,若是没有重要的事儿就拒了吧,让他们写奏折递上来。”
他召见几个铁营和铜营的营官。
铁营工坊,内侍尖细的声音读完诏令,笑着与采铁官说“司马大人,大王在宫里等着,您快些罢。”
司马瑄跪在地上接了旨意,他刚刚去过工坊,头脸通红,蒙了一身热气,听人说宫里有人来了,匆匆换了官服前来接旨。
他站起来,“不知大王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内侍一大早从宫里出来,跑了半个咸阳城才到铁器坊根本不想说话,便只是微笑而不做声。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司马大人往前走几步,往他手里塞了个钱袋子,内侍不动声色地掂量两下。
司马大人说“大人一路辛苦,小小心意,您拿去喝些凉茶罢。”
内侍笑容真实了两分,指点道“不必担心,总之不是坏事。”
很快,咸阳四个主事的铜营铁营的营官都到章台宫了,他们彼此看看,相互问好,却愈发忐忑彷徨,不知秦王有何时相谈。
恰在此时,内侍进门“请诸位大臣入殿。”
营官们由内侍引着进门,最先注意到室内还有三个人,他们在一张挂画前头交头接耳,整幅图被这几人的头脑挡住大半,只能看到些许线迹轮廓,说不清楚上头画的是什么。
他们看着只觉得作画的人手法颇为新奇,在旁的地方从未见过,单看笔迹也是用细墨画的,远远一看竟觉得那儿不是只有一幅画,而是有个什么东西生在白地里被人遮挡住了。
秦王指了一下桌上一卷素色布帛,说道“拿去给营官们看看。”
内侍小心捧着布帛,走到早已准备好的木架子边上,几个营官跟过去,两个内侍一起将叠好的布帛展开,黑色的线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