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的话点点头!”
余鱼半阖着眼看着几个带着口罩的医生围着他跟他说话,无影灯把眼前的一切照射得充满了不真实的光晕,他被翻转过身体,灵魂好像随着动作一下子漂浮起来了,余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那人亲吻着他的眼睛:“叫我小海。”
他温柔地抚摸着余鱼的脸,眼中的爱已经承载不住,蔓延出来,“世上能叫的只有你和我母亲了。”
小海,小海……
余鱼身体疼极了,他干裂的嘴唇张了张,但什么声音也没有,最终眼前的白扩大开来,吞噬了他整个世界。
“糟糕!血压已经掉到60了!”
“盯好血压仪!上止血钳!快!”
……
财务部部长郑英从医务科回来,她在楼上的医务人员那里听说了刚才发生在烧伤科的惊心动魄的一切,连忙匆匆赶到外科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意味着里面正在进行一场手术,这是另外一个战场。
周瀚海坐在那里,他面无表情,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如同一座没有人气的雕塑,郑部长从来都没有见过老总这副模样,又看见他手上可怖的创口,不由得啊了一声。
“周总,您的伤口……”
周瀚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淌着血的左手,终于好像醒神过来一般,他闭了闭眼睛,
“叫个医生过来。”
“……好,我马上去。”
郑部长的行动很快,没等五分钟,她已经带了两个值班医生过来,医生看见他的创口连忙放下了医药箱帮他处理,一个打麻醉,另一个负责帮他的伤口清创缝合。
整个过程中,周瀚海一言不发,甚至一点微表情都没有,好像医生处理的不过是别人的伤口一般,郑部长毕竟是怕血,看见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忍不住别开了脑袋。
陆识途还在原地收拾残局,他心里焦急得很,周瀚海已经将人送去急救了,他必须统筹善后,等按捺着耐心打了数十个电话把问题处理完毕后,他立刻赶到了外科手术室,手术室的红灯依旧亮着。
他看了看一脸黑沉的周瀚海,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包扎着厚厚的绷带,财务部的郑部长正小心翼翼地陪在身侧。
“余鱼怎么样了?”
郑部长连忙道,“还在抢救,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陆识途脸色一紧,又回到手术室门口,几乎想从那严丝合缝的大门那里看出一些进展来。半晌,他颓然回到另外二人身边,恨恨地锤了一下墙壁。
“我怎么没注意那傻子!”
郑部长虽不知具体来龙去脉,但刚才也了解了大部分,当下宽慰道:“陆总别自责,那人并非正常人,没人会想到他居然持刀伤人。”
周瀚海终于开声了,他转向陆识途,声音有些嘶哑:“事情处理得如何?”
陆识途压下了内心的焦虑:“法务部的老陈也过来了,那群刁民一听说要监护人负责那傻子刺伤他人的民事责任,当下就跑了。”
“拆迁户的儿子呢?”
“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老陈问了,说是这种情况下最多收押精神病院特殊看管,其他的……”
陆识途顿了顿,“一个智力残疾的青年,加上现在舆论不利,估计我们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他想起了尚在手术室中生死不明的余鱼,心里的焦虑更重了。
周瀚海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