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泉边,因为周围都是沙地,不大好铸造房屋,所以也没什么客店,很多慕名而来的旅人都是自带了帐篷来的,如今是天冷,人不多,这会儿这只有澹优和边几个书生模样还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在。
他们看澹优一个人坐在火堆旁数星星,便邀请她跟他们一起喝酒。
澹优本来想拒绝,可是旅途无聊,如今听着有人说说话也好,渺无人烟的情况下,光霁月清风太寂寞了,便过去了,却以身子不好推脱了没喝酒。
她不喝酒,那几个人也不恼,随她去,几个人是这周围一个郡县的,那道长是他们在路遇到的。当时他们被打劫,是这道长救了他们,后来才知道那道长也是来月牙泉的,几个人便一同来了。
这月牙泉边完全没有人家,但也因为如此,天地显得格外的宽阔,天银河岸明月朗星,地月牙泉波光粼粼,倒影天明月和繁星,双月相印,甚是美好。
虽然看着那道长不认识,但这让澹优想到了那日在大婚遇到的那个道士,他执意要带她走,却最后就再也没来找过她,她后来也不曾找到过他的消息,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当初做了一场梦。
听着那几个书生摸样的人谈天说地,古今中外侃了一大通,澹优因为女扮男装易了容但声音细,就没怎么说话,悄悄的打量着那道长,道长坐在她对面,年岁莫约四十多,墨发高束,一丝不苟,长眉长须,凤眼斜扬,一看去有点像三清观里供着的太老君,眼睛时不时的就会瞟到她,那目光意味深长,给她一种他一直在等她过去找他的错觉。
几人聊到半夜,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几个人也都喝的迷糊了,各自打了个招呼,去月牙泉边洗洗就回到了各自的小帐里蒙头呼呼大睡。
其他人都去睡了,只有那道长端坐原地没动,眼前的一杯酒都摆了半天了他也没动。澹优也没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火堆,是不是将一边的之前捡的干柴火扔进了火堆里,火光会瞬间大了些发出些噼噼啪啪的声音,两人都没说话。
再次抬眼看去,道长那双狭长的眼又在打量她,目光落在她的脸,四目相对,澹优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的灰,准备打破这种僵局:“道长自我一来就一直在看我,有何指教?”
那道长微微一笑,撤回目光投到了面前的火堆,声音沉似钟鸣:“我等布衣,怎么会指教的了太子妃娘娘。”
“哈。道长莫要信口开河,我是男儿身,怎会是太子妃?”澹优的瞳骤缩了一下,因为是一身男装,所以她改换了个霸气点的坐姿,心中揣测着对方到底何人,竟能知道她的身份,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确实不是当日那个道士,莫不是她什么时候与道观结了缘?怎么好像有事没事就有道士认识她。
那道长朗笑,道:“我若说我不是坏人,娘娘怕也不会信,我只说,我能救下太子一命。娘娘,可感兴趣?”
“呵,不感兴趣。他们官家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想掺和。”说着,将剩下的柴火都甩进了火堆了,这会儿听见关于官家的事情她就头疼,跟这清风明月一点都不合拍。起身拍了拍身的沙子转身就要走,却被道长喊住了,幽幽道:“若是一直留着那饕餮兽,太子殿下,命不保矣。”
“哦,道长要是要救,便自己去就好了,我已经远离了朝堂,你找我也没用。”澹优僵硬着这张假脸,背对着那道士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那道士依旧坐在火堆旁烤着火,眉眼带着些笑意,捋了捋并不算长的胡子:“陌新桑旧人采,旧人采桑换新裳。”
被那道士扰乱了心情,昼夜温差大,她带的被子薄又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