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代表喜事,白色代表丧事,被爷爷布置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
我问爷爷这是要作甚,爷爷吐着老旱烟说,不要多问,一会儿听他的吩咐。
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院门悄无声息地开了,白灯笼微微晃动了几下,外面没有人。
爷爷倏地站起身,走到房门前,盯着炉灰小道,我刚跟过去,就被爷爷一瞪眼撵了回来。我只好站回原处,不过厅堂不深,站在供桌前,抻着脖子也能看到院门。
炉灰小道上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院门外,白灯笼下,忽然平地刮起阴风,呼呼直响,怪异地是,院门和灯笼都纹丝不动,这风竟然只局限在院门口三尺之地。
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响,甚至在烛光照耀的范围内能看到尘土旋转,像是两条风蟒在纠葛绞杀,也像两个人在地下翻滚厮扯。
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拎起烟杆走了出去,还没等他走过去,院门咣当一声自己关上了,外面的那团风声也逐渐减弱,给我的感觉似乎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干架去了。
爷爷拉开院门,白灯笼里的红蜡烛已经熄灭,外面漆黑一片。
直到凌晨三点多,也没再发生其他任何事,爷爷撤了布置,让我先睡觉,他一个人跑到后山我奶奶坟前待到五六点才回来。
我又问过爷爷几次,那晚的事情有什么讲,爷爷啥也没说,只是嘱咐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天过后,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轨道,除了爷爷开始让我一个人睡对面的屋之外,其他都没有改变,我仍旧在镇里的中学上学,爷爷仍旧操持着农活。
到了我十六岁的时候,这样的生日爷爷又搞了一回。
这时候我已经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冥婚拜堂仪式。
配阴亲结冥婚在晋地农村很流行,电视上曾经报道过有男子偷了一具女尸乘坐火车回老家配冥婚,转乘车时引起某城市火车站一片骚乱的新闻,那个男子就是我们这边的。
不过一般是给两个死去的男女配婚,像我这样活人和阴魂之间的冥婚不多见,叫“阴阳婚”,必须在成年后的某个生日那天举办一次拜堂仪式才算真正成礼,阴阳才能和谐。
我对这个很反感,害怕传出去丢脸,一个大活人和鬼魂结婚这肯定被人嘲笑封建迷信,加之青春期,逆反心理严重,就不愿意配合爷爷。
爷爷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我咆哮如雷,甚至要拎着旱烟袋打我,把我吓的乖乖听话,打骂无所谓,如果把爷爷气出个好歹,那才是罪该万死。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结果和十三岁的时候一样,阴风在院门外刮起,而且只限于灯笼下那个位置就是不进院,等爷爷想要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院门自动关上,一切又结束了。
我看得出爷爷很失望,也很焦虑,他又跑到我奶奶坟头待了两个小时,情绪恢复了正常,后面两年的生日也没再这么搞。
到了我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正是高考结束在家等成绩,没想到爷爷又开始操持,准备和前两次生日一样如法炮制。
这次我没有一味迁就爷爷,而是认真严肃的和爷爷谈话,说我已经十九岁,男子汉大丈夫,家里的事情我也要承担,我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给我结冥婚。
爷爷一年比一年显老,浑浊的老眼看着笼罩着一层薄雾的大山,欣慰地笑了笑,说三生娃有种,以前不说是你年纪还小,说了你也不懂,今天既然问起了,那就完完本本的告诉你。
这和我出生那天发生的事有关。
我出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