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怜端坐在一块矮石前,从秦紫笛手中接过汤碗,做势浅浅喝上两口,碗中的青菜肉片却丁点不动,乘着秦氏母女狼吞虎咽之际,又悄悄倒回了木盆里,而后寻了个机会举手请辞。
“顾大官人且慢,昨日进山寨之时,民女手中拮据,得蒙顾大官人大方接济,真不知如何感谢您才好。民女刚刚听人说起,车马队还得在寨子里采购些物品,得过个把时辰才会出发。路途中难得有此空闲,顾大官人不如让民女陪着您,在这寨中寻着地方逛上一逛?”就见俏寡妇秦紫笛一边说着话,一边扬起眉毛向顾天怜使着眼色,同时手拉衣角轻轻摇动身体,卖弄风骚之态,满满溢于言表。
“举手之劳,秦夫人无需介怀。在下还有些私事,要找这寨里的几个当家商量商量,就不劳秦夫人了,在下暂且告辞。”对这番可说是明目张胆的勾引,顾天怜却视若无睹,拱手请辞后离去。
见此一幕,秦紫笛不由轻咬嘴唇,在心里嘀咕到:这一路上,自己寻着机会几般示意,这顾大官人始终油盐不进。就不信他这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壮小伙,身边好几个月没女人都不着急的。只是自己都已经做到眼下这个份上了,还能怎样?莫非要自己扯开衣裳投怀送抱不成?
一名中年妇人提着篮子路过矮帐前,见秀儿抱着一根大骨头啃得满嘴流油,砸吧着嘴羡慕地说到:“哎哟,秦夫人你可讨着高人的欢心了,这一路上高人待你们母女两可真没说的。”
听了这话,秦紫笛嘴角一弯挤出个笑来,对中年妇人说到:“张大妈,看你把这话说的,咱家大官人他心肠好得很,你看咱们这一路人马,哪家没受过大官人他的关照?”
见秦紫笛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中年妇人干咳一声说到:“那是那是,哟,瞧咱这记性,这不还要下山去采些野菜,糊家里那几个小子的口,改天再聊了呗。”言罢扭头就走。
“张大妈慢走。”目送中年妇人离开后,秦紫笛把脸上笑容一收,腹诽到:这些三姑六婆,自己可是见得多了。当着面把话说得好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样嚼舌头根子。
想到这里,秦紫笛环顾四周,果然就见几名妇人围坐一堆窃窃私语,手上若有似无地朝她这边指点着。叽叽喳喳的细语声,隔着几个帐篷断断续续地传来,秦紫笛听不清具体言辞,却能觉察到口气中的不屑,顿时气得眉毛一竖。
那几名妇人貌似发现了秦紫笛的动向,纷纷顾左右而言他。秦紫笛见状一脸鄙视,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在矮帐前收拾起行装来。
秦紫笛乃楚国人士,生于一座偏僻的山村里,由于样貌水灵,从小就颇得亲友喜爱,她家中男丁兴旺不缺劳力,生活衣食无缺,这也让她有了机会自幼接触女学。勤修多年以后,秦紫笛在织布制衣上边展现出不俗的天资,加之家中有女初长成,她模样一天变得比一天俊俏,她的美名,在所居住的村子当地可算路人皆知。
这样一位小家碧玉,或许此生无缘大富大贵的生活,可也算获得了上天的眷顾。但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秦紫笛年少之时的某个夏天,在田边小河洗脚时,被路过当地的一个公子哥儿相中,给强行占去了身子。那公子哥儿是附近镇上远近有名的恶少,仗着家大业大终日不务正业,领着一群家仆护院招摇过市,这强抢民女之事都不是头一回干。秦紫笛的几名兄长找上门去理论,却不想反被恶少使唤家仆护院打断了腿。由于当地郎中医术有限,她几名兄长从此落下个腿脚不便,干不得重活的毛病,秦紫笛家中自此衰败。
此般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