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陆炳开始倒是个刚猛忠义的汉子。因自幼便陪在皇帝左右,他小小年纪便志向豪气、武双修。少年之时便了武举,还被授予了锦衣卫的副千户。后来有一次,跟随皇帝南游,却不想夜半四更十分,皇帝所居的行宫突然起火。陆炳见此不顾个人安危,冲进火场,救出了皇帝,从此也更加得到皇帝的宠信。后来随着皇上对陆炳的宠信越深,他的职位也越升越高,执掌了锦衣卫的事务,可此时的陆炳却也变成了一个满腹心、冷血狠毒之人。朝若有大臣上书劝谏皇上,皇上便将该大臣交给陆炳,关进锦衣卫的大牢里,严刑拷打,刑逼了事。因着他与皇帝的亲密关系,他本是看不上严嵩这样的厚颜小人的。却不想去年十月,陆炳因收受贿赂被人举报,旨意到了夏言这里,夏言本欲秉公办理,将陆炳逮捕治罪。而陆炳却找到夏言门下希望将此时按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夏言一开始不允,陆炳便长跪不起,声泪俱下,要夏言放他一马,声称一定痛改前非。夏言一时心软,便答应对他网开一面。谁知陆炳却是个忘恩负义、睚眦必报的小人。因一向得皇上宠信、作威作福惯了,此番在夏言面前磕头求饶的事,陆炳却耿耿于怀、仇恨在心,于是便倒转枪头,将夏言视作仇敌,加入了严嵩的阵营。
年前那次皇上在华殿大发脾气,便是起先听了陆炳的挑唆,认为夏言支持曾铣发兵是另怀居心。而年后,兵部尚书仇慈敬又和严嵩一唱一和的在朝堂上攻击夏言是收受曾铣的贿赂,并且从边境互市谋取利益,是以支持曾铣出兵。而他们所攻击夏言的证据便是兵部尚书仇慈敬的亲侄子仇鸾所写的一封告密信。
而皇上此时正痴迷修道成仙,并未对这封告密信做认真的追究,只是命令大理寺彻查此事。而夏言一生官场沉浮,却已经深深感到:皇帝对自己的信任已经用尽。此时的夏言已经感觉到此时自己已经是风的蜡烛,初冬枝头的树叶,形势岌岌可危。所以他又怎会同意孙女婿此时入朝为官?
徐子春虽然有将军之名,但对于一位没有实权的武将来说,朝堂上的风谲云涌却是无从知晓。此时听夏言一说,也不由的一是汗,眉头深锁。
倒是徐牧轩毕竟年少,对政治争斗的残酷所见还不多,虽然也为岳祖父在朝的境况担心,却不像父亲那样焦灼失神。于是说道:“那依爷爷的意思我现在不能入兵部任职是吗?”
夏言缓缓的点了点头。接着转头对徐子春说道:“亲家,近些年的清明节,轩儿可曾去拜祭过徐家先祖山王徐国公墓园?”
徐子春摇头,道:“山王陵墓向有金陵的魏国公支系看守,我们在北京的定国公后人往往只有世袭的国公爵位者每年祭拜,其余族人却并不经常去祭拜。我自幼时曾跟随父亲去过几次,而轩儿至今未到过金陵。”
夏言听罢,抬眼慈祥的看了看徐牧轩,说道:“沁儿过门便是徐家的媳妇了,该当回去拜祭祖坟的。轩儿,你不如带着沁儿去南京祭拜一下先祖吧。”
徐牧轩一怔,一时不明白夏言的用意。
徐子春却毕竟老练,而且既为人父母,便更容易想到夏言的用意:让徐牧轩与夏之沁远离是非之地,越快越好。
第二日,徐子春便命徐牧轩写了辞呈,分别递给了兵部与吏部,声称自己新婚后尚未带妻子拜谒族亲眷,而妻子故去的父母尸骨坟冢亦在江西老家,也未曾来及到岳父母坟前上香,因此要带与妻子一起回南祭拜。
吏部和兵部接到徐牧轩的辞呈,立刻报给了严世蕃。严世蕃要吏部和兵部想方设法留下徐牧轩,好让自己慢慢